从未停手……
顾照鸿蹙眉:“你的意思是竹间楼的楼主自竹河之后,每一任都在练非心经,每一任都在炮制尸僵,只是一直未曾被发觉?竹河练过非心经,他知道这若是练不好会造成多大的后果,他会舍得让自己的儿孙去继续练么?”
金子晚淡淡道?:“你觉得在竹河心里,是儿孙重要,还是权势重要?况且,他们只要一直用无辜之人的血来喂养自己,对他们来说,养一地下的尸僵和养一院子的狗,有什么区别?”
顾照鸿哑然。
“不止如此,我现在怀疑一件事。”金子晚微微眯起双眼,“你猜猜看,原本起了?高楼的竹间楼,突然现了?颓势,其中有没有裴宗师的手笔?”
见顾照鸿沉思不语,金子晚微微抬起下颌,似有喟叹:“裴昭……他没有心的。”
顾照鸿见他如此说,看向金子晚的眼神有些惊异:“何出此言?”
金子晚拉过他的手过来摆弄着,把他的拇指第一个弯下来:“裴昭若是要竹河身败名?裂,虽然难,但不是没有可能。但他没有,为什么?”
他把顾照鸿的食指也弯下来:“这八十年来,他也是可以彻底扳倒竹间楼的,但他没有,他只是放着竹间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甚至允许他们有东山再起的希望,为什么?”
金子晚弯下第三根手指:“裴昭把任砚生的孩子养大,教他武功教他心法,还把血海深仇的真相告知于他,变相地撵他走,为什么?”
第四根手指:“你同我说你亲眼看到任砚生临死之前用血设下了?阵,可他的阵法只是小型的,裴昭用了两年的时间研读阵法古籍,把小小的阵法扩充成常人难以破解的阵法,为什么?”
第五根手指:“他把非心经教给你,等着你来做这个英雄侠客,为什么?”
顾照鸿被他这五连问问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他不是个傻的,也不是看不清的,经过金子晚这五个尖锐的问题的点拨,他立刻也明白了其中关窍!
因为裴昭在用一生布一局!
我不夺走你竹河的任何东西,我要你这辈子高高在上,享尽荣华,但在晚年日暮沉沉时却只能眼看着竹间楼走向落败,无力回?天;
我要你竹间楼死而不僵,仍有复起希望,这样你竹河的子孙后代才会为了重回?巅峰亦步亦趋赌上一切;
我要当初害人的人都不得安宁,江湖朝堂皆如是;
我要你竹家人眼睁睁看着你们穷其一生去追求的至高心法,为此不惜生灵涂炭,却在天赋和心性面前一败涂地;
我要整个江湖,都在你的坟前唾弃。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裴昭可以不择手段,他可以是良师,是慈父,可当这些与复仇摆在一起的时候,皆一文不值。
顾照鸿想通了?这点,觉得汗毛耸立,第一次觉得活了近百年的裴昭如此骇人。
他吁了?口气,不再说裴昭,毕竟这是上一代的恩怨纠葛,许多事情不是他们这些后代人可以随意评说的。他握着金子晚的手,回?到了他一开始的话题:“若想知道前段时间的尸僵与竹心是否有关,我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