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顾照鸿还要说什么,伸出食指抵住了他的唇:“不用心疼我,这不是挺好的么,还能享受特权,还有别人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也挺有意思。”
顾照鸿看着他,目光幽深。
金子?晚又掀开了车帘看了看外面,伸了个懒腰:“马上还有最后一道门了,这道门就算我的轿子也进不去了,准备下轿吧,顾盟主。”
顾照鸿听出他的揶揄,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坐着轿子,比其他官员的脚程都要快,下轿的时候最后一道宫门前并没有什么人。这道宫门的侍卫明显认得金子?晚,先给他单膝跪地行了礼,然后才站起来,目光落在顾照鸿身上,有些迟疑道:“敢问金督主,这是哪位大人?”
金子?晚道:“武林盟主,顾照鸿。”
那侍卫悚然一惊,但还是尽忠职守道:“还请顾盟主将武器先交于在下保管,待宴席结束后自当归还。”
金子?晚事先和顾照鸿说过,所?以他没有带吞鱼,只是把身上携带着的一柄小匕首递给了侍卫。这也是金子?晚同他说的,他若是说自己什么都没带,别人也不会相信,与其引起猜忌怀疑多一事,不如随便交个东西过去。
那侍卫见他如此配合,也是松了口气。
“——金督主!”
忽然有人唤住了他,这可是稀奇事,满朝文武除了谢归宁,哪个人对他不是或嫌或怕,敬而远之。
金子?晚转过头,正好看到一位身形颀长面如冠玉的臣子朝他微微一笑,他扬起眉:“裴大人。”
裴与星。
裴与星本来是看不上金子?晚这等佞幸刑官的,但自从上次翰林宴金子?晚因有人出言侮辱京墨而掀了桌子?以后,他却对金子?晚大为改观了。毕竟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而金子?晚如此一个身居高位的人会因为已经蒙尘的京墨如此大动干戈,必然是出自真心。
金子?晚对这位裴状元观感也不坏,为人知进退,为官行清廉,又能心怀天下,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下一个谢归宁。
裴与星的目光落在了顾照鸿身上,笑着拱着手:“想必这位便是顾盟主了,在下还未恭贺二位大喜,小小贺礼,不成敬意。”
他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了一方小砚台递给金子?晚,金子?晚接过那方砚台,有些迟疑:“……多谢。”
裴与星又拱了拱手,便先朝前去了。
金子?晚摆弄着那袖珍的小砚台,虽然做工很好,上面还纹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但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文人都这样么?送些我压根用不到的东西,就这玩意儿也就京墨会喜欢吧?”
顾照鸿笑出声:“你可以转手送给京墨。”
金子?晚沉吟:“有道理?。”他随手塞进了怀里。
顾照鸿注意到金子?晚的动作一顿,目光越过他看向自己后面,奇怪:“怎么了?”
金子?晚目光复杂:“……谢归宁。”
顾照鸿一愣,转过身去,他身后有一群文武百官都走了过来,不消金子?晚说,他一眼便猜到了谢归宁是谁。
在一群老头子里,一袭绣着金丝仙鹤的紫袍君子?端方的人,自然就是谢归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