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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情书——寒菽(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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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算沈问秋以后不留在他公司工作也无妨。

只作为回到社会复健,在他身边锻炼一下也好,陆庸如此思虑着,几乎是以搀扶瘫痪者的态度小心翼翼地教导沈问秋。

沈问秋也乖,认真之极地学习,像一块海绵一样疯狂地吸收知识。

他太多年没工作过了,对这一行业也没有深入认知,就算当年跟着陆庸大致了解过些许皮毛,也不过是如今这家大公司的冰山一角的知识,早就过时用不太上了。

沈问秋原先还紧张,以为是一来就有很难的工作,但陆庸显然是在照顾他估计全公司都知道他在被照顾。

到这地步,他也顾不上什么不好意思,都已经麻烦了陆庸那么多,再扭捏就过了,不如赶紧上手。

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如陆庸这般用尽力气地把他从泥潭里捞出来,还有耐心又温柔备至地扶他重新站起来。

他想站起来,站稳,可以重新站在陆庸的身边到不会被人说配不上的地步。

沈问秋想尽快适应,下班回去以后也会去记不熟悉的专业术语,还有各部门接触过的同事,他见一面,就会把对方的名字记住,再不济也会记住个姓。

因为他是顶头大boss亲自带来的人,谁都要卖他个面子,而他态度也好,至今为止和公司的人都相处得不错,起码在人际方面还算顺利。

天气渐渐转凉时,沈问秋已经初步对工作上手,每天跟着陆庸去上班,再跟着他下班回家,两点一线。

又到了这天的下班时间,陆庸起身,说:别看了,我们先回家。

沈问秋说:冰箱里的菜快吃完了,得买新的,今天回去的时候顺路去一趟超市吧。

两人一边商量着,一边一起去停车场。

在电梯遇见了丁念。

沈问秋现在当然和首席研究员丁老师熟悉起来了,打招呼问:丁老师好。

有外人在,他往边上悄悄退开半路,拉开他跟陆庸之间的距离,陆庸完全没意识到,近乎本能地靠近过去。

沈问秋没再挪动,会显得更欲盖弥彰,他被尴尬到默默地看了眼电梯顶,希望别人不要发现这细节。

沈问秋知道没有意义,因为被公司的人看见他们乘一辆车上下班不是第一天,可他还是想稍微保持下距离。

为了陆庸的名声。

丁老师忍不住问:你们又一起回家啊?我看到好几回了,上班也一起来。

沈问秋不知道怎么回答。

陆庸坦荡地说:嗯,他住在我家。

沈问秋补充说:我来h城不久,还没找好落脚,手头没什么钱,打算安稳一些,再在附近租个房子。

丁老师欲言又止,看了一眼陆庸,意味深长地说:是,附近的房子不太好租。

沈问秋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该不会被误会了吧?他声名狼藉,并不顾惜自己,但陆庸的名声多好啊。

等上了车,没旁人在场,沈问秋才问:丁老师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改天去跟他解释一下。

陆庸平淡地说:没有误会,丁老师不是那种八卦多嘴的人。他知道丁老师刚才想说什么,公司提供包吃包住,有职工宿舍,沈问秋因为是直接被他带进来的,最近一门心思钻研业务,反而没问过这方面的待遇,以为只有操作间的工人是住在统一宿舍。

车开到半路。

沈问秋的手机震动了下,他打开看,是短信提示,他账上的余额被银行作为抵债划走了。

是他刚发的第一笔工资,四千五。

他欠着的钱,现在还了一部分,未免再被不法分子骚扰,他拉下脸皮问陆庸借了一千多万,把非法贷款的钱先给填上了。但他并不觉得那是还完了,只是债主转变成好脾气的陆庸。

这份工资跟他背着的债务全额比起来是九牛一毛,但却是他认真工作以后自己第一赚到还上银行欠款。

沈问秋说不出的高兴,放起手机,主动说:今天我给你做饭吧。

陆庸:嗯,好。狗狗的病也好了,我们去把他接回来家吧。

两人去超市采购了一番,又去宠物医院接那只小京巴。

这只小狗命够硬,生了重病还是活了下来,陆庸最后还是办了会员充值。

才到大厅,正有说有笑地往电梯去。

有个男人走近他们,沈问秋察觉到不对,回过头,笑意凝固住,对方冷冷瞥了他一下,没说话,转向陆庸:好久不见了,陆庸。

第28章二手情书28

陆庸起初没认出来,只觉得对方看上去似乎有些面善。

这个男人脸瘦长,下垂眼,长而疏朗的眼睫毛直直地压垂着,黑眼圈略重,眼眶微陷,左眼下中有颗泪痣,高眉骨搭配上和过高的鼻梁,还有个驼峰,不笑时嘴角下撇,眼皮也略耷拉着,显得颓丧厌世而桀骜不驯。

他穿的并不正式,一看就是随便裹的日常服装,并没有过于醒目的logo,可是从纽扣和领针等等每个细节都能看出昂贵不菲。

陆庸依然很迷惑,他紧皱眉头,觉得应当是自己认识的人,但一下子对不上号。他猜测,大概是高中同学。

男人站没站相,站得很不直,即使见到他们,还是没有个正经样子,朝陆庸走近了一步,用掂量商品般的目光睃巡陆庸,以跟年少时一模一样的冷诮态度轻声说:现在混得很不错嘛。哦,我应该尊称一声陆总是不是?

陡然之间,往昔回忆里许多零零碎碎的羽片像被这句来意不善的话给掀起,叫这一阵邪风吹得在脑海里狂飞起来――

陆庸,帮我们跑腿去买下饮料吧,剩下找回来的钱都算你的跑腿费。

你们还瞧不起陆庸了?行行出状元啊,就不许捡破烂也有个状元啊?

干什么啊?陆庸。你又来?沈问秋是你老婆吗?别人不许抱啊?你们俩搞同性恋吗?

你说不要跟我去看电影,说要补课,沈问秋,你跟我撒谎就是为了跟陆庸一起捡垃圾?

沈问秋,你都鸽了我几回了?沈问秋,你怎么跟陆庸一桌了,你们最近真是不一般的好

沈问秋,你为什么老是带着陆庸一起啊?他跟我们又玩不到一块儿,还老是冷场

他脑海里当年那个总是不好好穿校服、时常与沈问秋相伴而对他的存在挑刺的少年他一直想不起相貌,只剩个模糊的模样,终于在此刻一下子清晰起来。

盛栩。陆庸艰难念出这个名字,他总算是记起来了。

陆庸和老同学们都不怎么联系,当初学生时代他只对沈问秋感兴趣,所有的目光和记忆都倾注在沈问秋一个人的身上,对其他人就如失忆一般,隐约有个印象,日子久了,连相貌面孔都记不起来。

非要说的话,沈问秋那会儿玩的好的几个他还能记着名字,但脸也早就忘了,在他的回忆中有个男同学的印象,反正那几个人对他说话和态度都相差无几。

不过,努力回忆的话,其中好像是有一个人格外特别,是跟沈问秋认识最早、玩得最好、家境相近的男生,作为小团体的另个核心人物。

――盛栩。

盛栩脸上笑着,笑意不达眼底:老同学见面,不请我上去坐坐?

陆庸问:有什么事吗?

盛栩仍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让陆庸觉得很不舒服:我特意过来找你,当然是有事啊。

说着,稍稍转过头,看沈问秋:是吧?沈问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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