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是肯定要逃的,只是她没打算现在逃。在拟定逃跑计划之前,她得足够熟悉逃跑路线。温家前门人来人往,街坊邻里与陈氏熟,出入委实不便。矮墙后头则是窄巷,人烟罕少,出去之后经过瓦肆,蛇龙混杂,算是相对隐蔽而又能够隐匿踪迹的最佳路线。
温浓尝试□□,可惜效果并不如意,几次差点摔断腿,这一回直接挂在墙上下不来。进退两难之际,温浓举目四望,只见窄巷入口不知何时进来一名黑衣男子。
背光的脸庞渐渐显露,现出男子挂在脸上的山狼面,黑布朴衣、长身鹤立,浑身散发出一种阗寂的萧索。
对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被趴在墙上的人吸引,因为挂着面具,看不见表情,温浓只能以己度人,内心有多尴尬,看他停滞的动作就有多惊异。
温浓悄悄把身子往里挪,试图降低挂在墙上的突兀感。然而对方挺不识趣,偏要往这里走,直到他站在墙下抬头看,缓缓向她伸出手。
“你下来。”
对方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怪异,还有莫名的讳和感:“我能接住你。”
温浓呆滞两秒,面对陌生男子突如其来的邀请,退避三舍如临大敌:“不劳烦。”
几乎不给对方下一句话的功夫,温浓果断往里跳,勉强蹬住踩脚的木桩,万幸没有崴伤,只是跌了一身圃泥。
所以不是她不行,凡事只缺一口勇气。
温浓抹掉膝上的泥,意气风发溜回屋里。
一墙之隔另一方,男子立在墙下,身体僵直,盯着缓慢收回的五指,蜷缩收紧。
没有人知道温浓趁人不在撬开房门四处蹦哒,日近黄昏之时,散值的温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带着满腹踌躇来到一处奢华府邸。
温爹远远盯着金漆匾额上的忠国公府四个大字,神情莫测。
而在另一边,迈着沉重步伐的陈氏走在洋洒落日余晖的归家路途,正巧碰见今日约了小姐妹出门逛胭脂铺的温宜。温宜喜兴而去败兴而归,一见母亲哇声就哭:“娘,有人轻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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