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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只怔怔望着。

却在此刻,马车内钻出一人,抢过马夫手中缰绳,死死勒紧,马鞭用力挥向马肚。

马前蹄高高扬起,一声嘶鸣过去,堪堪转向一旁,逐渐停了下来。

苏棠仍僵立于原处。

“哪家的姑娘,寻死竟寻到我跟前儿了?”马车内,一人扬声道。

苏棠抬眸,轿窗处,一人穿着湖蓝对襟袍服靠在那儿,高高竖起的长发,仅有两缕垂在额前,添了几分少年气。掀起轿帘的手心,因着方才勒紧缰绳的缘故,生了一层紫痕。

“世子,可吓死奴家了……”不过片刻,那人肩头伏靠过来一个貌美女子,姿容暧昧。

“抱歉。”苏棠低头道,便欲行至对面。

“只一句道歉便完了?”那人一挑眉,少年气越发张扬,“没瞧见美人儿被你吓得花容失色?”

苏棠怔愣,想说市集不可行快马,却又顿住。

周围已有人朝这边望来。

突然想到什么,她伸手摸到发间,将头上那枚红玉琉璃却月钗摘了下来,递给马夫:“此物便当我赔礼道歉了。”

话落,再未停留,朝酒肆走去。

马夫看着手中珠钗,打眼一瞧那红玉琉璃便价值不菲,恭恭敬敬将其递到马车内:“少爷。”

沈辞将珠钗接了过去,端详片刻一挑额前碎发:“倒是赚了。”

话落,落下轿帘便欲催促前行,却又想到什么,掀开轿帘朝酒肆望了眼。

“世子?”身侧美人儿声音娇软,尽是不解。

沈辞笑:“瞧着面善,大抵是认错了。”

……

苏棠想,往后她若是死了,定然要埋在爹的身边。

爹最疼她了。

夕阳渐落,夜色都带着几分暖,偶有细风吹来,树叶簌簌之声作响,虫鸣不止,听着也是舒适。

苏棠站定在父亲的坟冢前,将两坛酒放下。

“花了几两银子买的好酒,今日爹你有口福了。”苏棠也坐了下来,将两坛酒打开,酒香四溢。

她轻吸一口气,凝眉道:“真不知你为何爱喝此物,闻着便刺鼻的紧。”

“可是,爹,”苏棠声音低了下来,“今夜,女儿本该喝合卺酒的……”

“罢了!”她很快直起身子,轻吐一口气,“既然喝不成,便是他们没福气,爹最疼我了,不如你陪我喝好了。”

她将一坛酒轻倒在墓前,自己捧起另一坛喝了一口,满嘴的辛辣与酸涩。

苏棠瘪瘪嘴:“果然好难喝。”

可是,却莫名的舒坦。空落落的心口有些涨满,有些泛凉的肺腑也逐渐温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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