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串就二十串!多少串都给你买!
宴语凉:绝了!
奚行俭一晚潜伏成功收网,乌衣卫等人也帮忙立了大功。
行云流水的操作,宴语凉在楼上看得心旌起伏。大夏官员兢兢业业节日都不休息,有生之年又何愁等不来煊赫盛世?
庄青瞿回来以后,皇帝一边咕咕咕喝酒酿一边绘声绘色跟他说适才的见闻。
他就看着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子,认真听。
后半夜,街上的人才渐渐散去。
庄青瞿:阿昭困了没?咱们回去好不好?
朕今夜太过兴奋都有点不想睡了,宴语凉叹道,不过明日还要早起上朝,还是早些回去吧。
他说着就起身,岚王却握住他的手,一把将他带回怀中抱住:阿昭似是有心事。
是什么?跟我说。
晚风阵阵,夜色柔媚。
宴语凉早该想到岚王的心思本就比他细腻一百倍,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情绪浮动。
无奈宴语凉自己也是好笑又觉荒谬。明明今晚特别好,真的特别好。他吃了糕点、喝了酒酿,逛了花灯、看到了大夏繁华,又一次见识了忠臣良将的厉害,还有心仪之人陪伴身边。
还有什么不够满足的?
为何胸腔始终弥漫着一种渊源已久的酸楚?
他不知道为什么,庄青瞿却好像知道。
一路回程的马车,他被岚王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安慰着亲了无数次,缠绵又温柔。
车子终于进了宫中,却不是停在楚微宫而是停在了太庙。
庙中烛火通明。岚王牵着宴语凉的手进去,用香烛点起一只莲花灯。
莲花灯被供奉在一个妃子的排位前。
宣明惜妃唐氏惜雪,逝于宣明二十七年五月六日。
宴语凉至此才终于想起来。
凌晨已过,已是五月六日。五月五是花灯节,而五月六则是他生母惜妃娘娘的忌日。
二十年前,她一人在大半夜里沉塘池中,从此所有人对此事讳莫如深。
她走以后,宴语凉便被过继给了郁鸢贵妃。可贵妃不曾厚待于他,父皇也几乎不来看他,后来他一个人常会想念着去世的母亲。
父皇一直不疼她,到她死都不曾给她一个名分。宫中更没有人在乎她。
而我如今,竟也是连她的容貌都记不起
宴语凉抚摸着那冰冷的木牌,心中空荡荡的,他是真的想不起她了,忌日也完全忘记。
阿昭!岚王抱住他,阿昭别这么说,阿昭是失忆了,又不是阿昭的错。
阿昭以前一直很孝顺。
才当上太子,就求着先皇给你娘亲追封了妃位。在年还是二皇子时也时常念着她。宫中虽规定不准烧纸,可是阿昭每年祭日都会偷偷给惜妃娘娘烧许多纸钱。
岚王说到这儿,声音涩哑,只是我那时候并不知道。
那是宣明三十三年的花灯节。
宴语凉十五岁,庄青瞿十二岁,入宫伴读两年多。
五月本该很暖,那日却很是阴冷。
庄青瞿跟他父亲去看花灯,随后他父亲进宫找皇帝有什么事。依稀记得灯火通明,他爹在宫里大声训斥皇帝,他一个人待得实在无聊便趁下人不注意溜去了御花园。
转悠着就走远了,去到了幽静偏僻处二皇子那荒草萋萋宫殿。
那处平日里就很少有人靠近,花灯节宫人们都去看灯热闹了,更没冷清。
二皇子一个人在院子偏僻处烧纸。
火光照映着他那张平静的脸庞,小小的太尉独子走过去提醒他:宫规严禁烧纸钱。你若被人看见,是要狠狠挨罚的!
宴语凉:我烧完这些便不烧了,小庄不会告诉旁人的对不对?
庄青瞿懒得告密,更懒得理这人,转身要走。
小庄。
小庄,你可不可以陪我一会儿。
今夜是花灯节,别处都那么的热闹。他双手环着膝,微笑中有些寂寥,你陪陪我,让我也热闹点好不好?
庄青瞿那时只觉得他矫情。
若想身边有朝一日也能热闹些,你就平日多念点书、少些少玩物丧志!成日只知嘻嘻哈哈不为将来打算,烧再多的纸也不会有鬼神保佑!
庄青瞿丢下这句话便转身走了。
走出几步,背后没有任何声音。
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火盆里的火快要熄灭,二皇子只静静埋头在膝间,他看不见他的脸。
该不是哭了
庄青瞿心里一空,前所未有的空荡荡感觉。
他咬咬牙,可他适才说的又没有错!一个没人撑腰的皇子不知自强,哭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小小的庄青瞿走出了好远,阴冷的夜空开始下起雨。
少年越走越慢越走越焦躁,最终停下了脚步。
宴语凉:青卿后来,是回去找朕了,是不是?
庄青瞿垂眸。
没有。我没回去,阿昭你,能不能原谅我?
他说得艰涩,可他这一句却明明是在说谎。
小庄回来找他了的。宴语凉循着岚王的故事,已渐回想起了那天的一切。
他没有哭,只是觉得有点累有点难受,才会埋头在双膝间。
等再抬起头时,身边却已多了一个人。
宴语凉想不太起那人是谁,很熟悉的感觉,却不是荀长。
他对荀长的印象是一抹金橘涩,对那人的印象却是一抹耀眼热情的红。
那人逛完花灯节刚回来,特意给他带了一只鬼面具做礼物。
宴语凉戴上面具,那人拍拍他:我陪你!来,这里还有我买的青梅酒,咱们偷偷的喝,可千万不能让旁人瞧见啊!
至那个庄青瞿,阿凉不用理他就是了,他啊~就是个小讨厌鬼,你看谁稀罕搭理他?
他又拿糕点给宴语凉吃。
雨渐渐大了起来,宴语凉收拾烧完的火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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