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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后的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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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朝宗现在烦得很, 不仅仅是因为早间顾攸宁的那番话让他不知所措,还有她之后的一系列举动,也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自打和他说清楚之后, 顾攸宁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前些日子, 甚至于昨日……但凡只要他阴着一张脸, 亦或是声音冷些, 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就会默不作声, 或是随他心意退出去,或是沉默地待在一旁。

昨儿午间他为了避开人, 亦或是避开自己的心思,便自己跟自己下棋, 她开始还想和他一道下,后来发现他不愿意也就什么都没说,只静悄悄地坐在一旁。

那会他能察觉出她的失落,即使掩盖得再好, 他也能瞧出来。

可如今呢?

即使看不到对面女子面上的模样, 也能从她微微扬高的声音听出她此时心情不错。

从前面对冷清的顾攸宁, 他能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也要她跟他在一起,知道她面冷心软, 软的硬的都上,再不济时便撒撒娇,她就拿他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后来面对小心翼翼、自愿赎罪的顾攸宁, 他也能冷着一张脸, 把所有情绪隐藏, 不让她窥见自己的内心。

左右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他都是两人相处中主导情绪并且能掌控对方情绪的那个人。

偏如今的顾攸宁, 骂不听,冷脸也不管用,不知道打哪里学来死皮赖脸的招数,让他又怄又气,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要下棋吗?”顾攸宁含着笑意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她没有半点犹豫,笑道:“我陪你一道下。”边说边还伸手,要从他面前拿棋子,倒还记得问他,“你喜欢白子还是黑子呀?”

不知道是清楚他不会开口,还是本来就这么想的,顾攸宁直接拿了那装着白子的棋篓,“唔,你以前就喜欢下黑子,那我拿白子吧。”

“白子先下,我先下啦。”顾攸宁边说边把棋子落在棋盘上,还特别体贴的报了位置。

姬朝宗没有理她。

握着黑子的男人俊脸紧绷,薄唇紧抿,太阳穴那边的青筋这会正在突突直跳,不知道是想发作还是什么,他张开嘴唇,那些冷言冷语想往人身上砸去,但想到白日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肯走的模样,甚至于因为知晓拿住了他的命脉,知道自己拿她没办法,索性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半点没有被他吓到的意思,还越贴越近,反倒让他变得慌乱无比。

知道自己这会再说别的也是一样的结果,姬朝宗握着棋子的手又收紧一些,最后直接把手里的黑子砸进棋篓中,伴随着清脆的撞击声响,他开口,声音很冷,“不下了!”

说着就直接坐起身。

顾攸宁知道他还没从过往中走出来,或是不相信她的那番话,或是不愿意就这样轻易低头,左右还没有要跟她和好的意思,她也没想过自己说个一两句话就能让人回心转意,若真这样简单,他们两个人也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反正时间还长着,耗着呗。

横竖她现在已经想通了,也见证了他的情深,自然不会再傻乎乎地把自己困在那高高竖起的囹圄之中。

这会见他不肯再下,哪里会强迫?她原本就不喜欢下棋,把手里那一把白子放进棋篓中,跟着站起身去扶人,笑盈盈问道:“你不想下棋就不下了,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我给你念书?昨天那本还没念完呢。”

姬朝宗见她这番模样更是烦不胜烦,若说是因为她的话和举动,倒不如说自己心绪不静,耳边还环绕着顾攸宁早间说的那番话,无论他坐着站着,忙着空着,那些话都跟穿堂风似的无影无踪地往他耳朵里钻,让他本来就不算平静的心更是乱得不行。

想挣脱她的手,想让她出去,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可她好似已经看透若是让他一个人待着,他不仅不会想通,反而更加会胡思乱想,不仅不肯走,还不愿跟从前似的安安静静待在他身边,而是用他从未见过的模样陪着他,让他纵使想逃也无处可逃。

情绪已经积累到一定的时候了,偏偏就是拿她一点法子都没有。

姬朝宗咬着牙停下脚步,即使看不见也还是朝身边看去,点漆且没有光华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顾攸宁,薄唇微掀,轻嗤,“我去洗澡,你也要去吗?”

顾攸宁闻言,脸突然变得有些滚烫。

她轻轻啊了一声,松开手,“那我让杜仲送水进来。”说着便往外头去喊人。

姬朝宗听到远去的脚步声,本来急躁不安的心情倒是显见地平缓了一些,他还真怕顾攸宁说“要去”,明明从前求之不得的事,如今也不知道是因为染了惧还是想到了什么,竟让他开始躲她。

有时候他也在想,是不是因为从前无煤无聘要了她,才会让她以为他不爱她?

也是。

她本就是名门贵女出身,若不是家里出事,别说婚前和男人同床共枕,只怕就连牵手、私下见面这样的事都不会去做,聘者为妻奔为妾,他们虽然不是私奔,但也的确是抹了她的脸面,抹了顾家的脸面。

相处的那段时间。

他虽然从来不曾和别的女子如何,但也的确没真正安过她的心。

她会这样想也无可厚非。

姬朝宗敛着眉,本来烦躁不耐的脸,此时也沾了一些茫然,只是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又重新收敛了面上的那股子茫然,握紧手,抿着唇,抬脚就往净室的方向走去。

他如今心绪还未做到真正平稳,大抵是还不肯相信她说得那番话,自然不愿在这个时候见到顾攸宁。

好在他现下也已习惯在黑夜中走路了。

今日顾攸宁陪着他让他在屋子里走了几圈,他又一贯聪明,早就把这些路记熟了,如今虽然还不能真正做到和能看见时一样,但也不会像最初时摔倒了。

顾攸宁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姬朝宗抬脚往净室走,速度快得,她微微张开的红唇还未喊出声,那人就已经消失在眼前了。

红唇重新闭上,她也没跟着进去。

等杜仲抬了水进来,她才把他待会要换的衣裳放到了里间,而后看着浴桶里那个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想看到她还是在闭目养神的姬朝宗说道:“衣服放好了,我出去等你,有事喊我。”

虽然清楚这个男人不会说话,但她还是习惯性地说了这么一句。

等说完才打了帘子出去。

姬朝宗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刚才闭着的眼睛终于还是睁开了,眼前仍是一片漆黑,而他不知在想什么,面上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最后化作一声绵长深远的叹息。

等到姬朝宗洗漱完出来的时候,顾攸宁正在铺床,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忙走了过去,“洗完了?”

说着便扶住了他的胳膊。

姬朝宗没甩开她的手,但也没说话,走到床边的时候摸到被褥才发现不对劲,他拧着眉,又往里头摸了摸,果然,还有一条。

顾攸宁见他发现,自然没有欺瞒,一边给人倒暖胃的安神茶,一边一点都不臊的撒娇道:“姬朝宗,脚踏好冷,你予我一半的床吧。”

她刚才趁着姬朝宗去洗澡的时候,细细想了下昨夜的事。

早间姬朝宗那副模样,她自然不会认为,也不敢认为是他抱她上去的,便以为是自己睡得昏迷不醒的时候爬上床的,可她刚才仔细打量了下脚踏和床的高度,她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在意识全无的时候自己翻上床,还把被子也都拿上去吧?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抱她上去的,至于那个人是谁,自然不用多说。

想到他那副口是心非的样子,明明关心的不行,偏还要冷着一张脸来刺她几句,好似这样自己就不算低头了,顾攸宁强忍着也难以抑制脸上的笑,好在这会他瞧不见,要不然真得羞愤交加,把她赶出去了。

为了继续维持她家姬大人的自尊和脸面。

她索性直接上手,撒起娇,“好不好嘛?我不会打扰你的,就占一点点位置,真的很冷哎,我昨天睡了那么一会,现在还腰酸背痛呢。”

听她说起“这会还腰酸背痛”,姬朝宗的脸上无法抑制地闪过一抹关切。

昨天就让她躺了这么一会就腰酸背痛了?怎么那么娇弱?可想到她往日的娇软模样,轻轻掐一下身上就能留下一大块红印,在那冰冷生硬的脚踏上躺下会腰酸背痛也不奇怪。

“谁让你自己要躺脚踏的?”

冷着嗓子扯了这么一句,但总觉得这话不像讥讽,反倒是关心更多一些,姬朝宗心中的羞恼压过关切,直接扯过自己被人拉着的胳膊,头也不回地冷声一句,“睡得不舒服就去睡别的房间。”

然后就自顾自躺到了自己的被窝,还特意背过身,不去理她。

顾攸宁看着他这幅近乎落荒而逃的模样,弯成月牙似的眼睛止不住又漾开一抹浓厚的笑意,她才不会去别的房间呢,也不说话,只是抬手替人掖好被子就往净室走。

姬朝宗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

虽然背着身但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她的动静,他现在六识和普通人差不多,只听到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哪里听得出她是去什么地方?还以为自己那番话真的把人气走了,姬朝宗睁开眼睛,原本轻抿的薄唇此时已抿成了一条直线,握着被子的手也不自觉地握成拳头,那没有光华的眼睛此时更是漆黑一片,像是所有的希望都被人夺走,就连心里也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失落。

果然……

她还是走了。

可失落过后又是自嘲。

不是他自己把人赶走的吗?如今又有什么好失落的?

姬朝宗重新闭上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躺了好一会,直到那先前远去的脚步声又重新响了起来,他猛地睁开眼睛,而后……他听见屋中烛火被人熄灭,而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停留在他的床边。

“睡了?”

姬朝宗能感受到那人站在床边,正弯腰低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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