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之前，还有一束新鲜的百合花，以及一些吃的。

想必是路老太太带来的。

孟辞敛眉，霍庭深将提前准备好的花朵放了下来，脱下了外套披在了孟辞的身上：“我看你和爷爷可能有很多话想说，我在路口等你，你不要呆久了，这里寒气重，免得感冒。”

“好。”

霍庭深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孟辞一眼：“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憋着。”

脚步声逐渐远去，孟辞抬眼，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颊的时候，眼泪顿时落了下来。

误会了爷爷三年，孟辞现在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爷爷，对不起。”

孟辞跪了下来，伸手轻轻地拨了拨墓碑上的照片，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酸涩，愧疚，涌上心头。

孟辞甚至感觉不到冷。

倏然，一张纸递到了她的面前：“别哭了。”

孟辞听到声音，浑身一颤，抬手打掉了那张纸，站了起来：“你怎么会来这里？”

路霄的手背微微红了一片，孟辞刚才的力气很大，此刻被打的地方还有一点微微的刺痛。

“刚好路过，所以想来看看。”

孟辞冷眼看着路霄，微微沙哑的话从嘴边溢了出来：“路霄，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和你奶奶都是在算计我，或者说，我本来就是你们手中的一枚棋子？”

说话的时候，孟辞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活了二十几年，直到现在孟辞才发现自己生活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之中。

这种感觉无异于直接毁灭了孟辞之前所有的认知，原本一心挂念他的人只是为了利用她，她恨得人其实一直在找她。

倏然知道真相，孟辞差点崩溃，在看到路霄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情绪再也按捺不住了：“路霄，你们这么做真的有意思吗？从头至尾，你们就把我当做小丑一样戏弄，你们是魔鬼吗？还是你们就是想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报复？”

面对孟辞的质问，路霄哑口无言。

他蹲下身，将怀里的花放了下来，下一秒，孟辞一脚将花踢开了，“你不配给我爷爷送花！”

近乎挑衅的话语，换做一般人早就忍不了了。

但是路霄却没有任何想要生气的心思，甚至还有几分解脱的舒了一口气：“孟辞，其实从头至尾，你也不是完全无辜的。”

“我们是利用了你，但是这其中也有你的原因，不是吗？”

路霄起身：“你和你爷爷相处的时间并不短，感情既然那么好，怎么会相信我们说的话？我给你的文件，只不过是最粗劣的证据，但你还是相信了，不是吗？”

这句话，仿佛一盆凉水直接泼在了孟辞的身上，一下子，透心凉。

是呀，明明和爷爷相处了那么多年，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路霄的话？

说到底，这归咎于孟辞的性格。

她实在是太怕了，患得患失，对身边的人缺乏足够的信任。

这也是路老太太故意培养出来的……他们想要的性格。

路霄看着沉默的孟辞，眼下闪过一丝愧疚：“我们是利用了你，但是是你爷爷做错事情在先，我们不过是想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罢了。”

公道？

孟辞听着这话只觉得好笑：“呵呵呵呵……你们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