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这样。秦安启闭着眼摸他的脸颊,摸到他的唇角,你要和以前一样高兴一点。
柏沁明白他的意思。
秦安启知道柏沁帮不了自己,也知道柏沁会难过和纠结于帮不了自己这件事而陷入反复的焦虑。
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些改变自己。秦安启喃喃道,你有很多我没有的东西,有我永远得不到的自信和乐观,和我在一起后你很多时候在不开心,我看得出来。
我没有。柏沁笑道,你别想那么多,只是现在觉得自己特别没用,在任何方面。
秦安启摇了摇头:别胡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么?柏沁撑着头看他,当然因为你长得好看也有一部分原因。
不好看。秦安启闭着眼道。
行,不好看,你说不好看就不好看。柏沁勾手刮刮他的鼻子,至少别人都看见的是你外在的样子,但你愿意把这些暴露给我看,像麻尼翻起它的肚皮。我觉得你与众不同,觉得你干净明亮,我想把好的东西都给你我给你了你就全盘接受,不要觉得是要还的,我们是恋人,难道你现在就在思考着分手后都还给我吗?
秦安启摇了摇头:不分手。
当然不分手。柏沁拉住他的手,你敢和我分手,我死缠烂打你一辈子,你见过粘鞋底的口香糖糖吗?我就这么粘着你,你甩都甩不掉。
柏沁眼珠子转了转:那你为什么看上我?
秦安启轻声道:没有人对我好过。
明明对你好的人那么多。柏沁说。
不一样。秦安启道,你不一样
柏沁亲亲他:知道了。
他话音刚落,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了床上。
麻尼,下去。柏沁说,别吵我老婆睡觉。
秦安启似乎没有反驳这句话,猫也没有跳下去,它趴到了秦安启的身上。秦安启伸手搂着它,揉着它的背部,顺着毛撸了下来。猫被摸得舒服,再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趴着不动了。
柏沁无奈:明天一床单的猫毛。
秦安启像是没听见,想着他的方向侧着头,闭眼不说话。
柏沁一直等到秦安启呼吸逐渐平缓下来,知道他终于睡着了。猫窝在他的肚子上,重量不轻,柏沁赶了两下未果,只能先跳下床去。
明天要和秦安启出差,行李还没收拾。
都已经两点了。
柏沁打了个哈欠,把行李箱拖了出来。
将邪山在他高中时候去过一次,是高考前老师组织实地写生,这么多年来当他重新回头看这个地方的时候,也已经成了过度开发的景区。
他坐在行李旁,总遥遥想起自己十来岁那年,还是个吊儿郎当校服加身的美术生,手里握着天赋和高分可以看着周遭挣扎的同学混日子,但被带着去往写生的时候,坐在山顶忘却高考和烦恼的时刻,他手中就一杆铅笔,或是水粉的笔刷。
那时候的烦恼和此刻的烦恼相比,看起来薄如轻纸,谁十几年后还是少年啊,都会被凡尘俗世磨了棱角。
柏沁想了想,从自己柜子的底端翻出了一本A4大小的写生本,前面几页还有他之前画的随笔。又掏了几支笔,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用了。
他塞在了箱子最底层。
人总要保留一些念想和记忆,以便很久之后翻出来看时候还能感叹一句爷的青春回来了!。
他总觉得,虽然他真的很爱秦安启,但秦安启和他的世界之间还是有一条巨大的鸿沟。
他们总会在某一刻,因为什么原因,自然而然和他走散。
他们会回到各自的生活中,成为两个毫无交集的人。
他在任何事情上可以乐观而上进,但唯独这件事,他看不见尽头。
因为太喜欢秦安启了,他太怕自己的不优秀,给不了秦安启他所要的未来,一想到这里,柏沁那种酸涩和郁闷的感觉就从胃里一直泛上了喉头。
算了,睡吧。
隔日早晨六点,柏沁迷糊中感觉有人在推他,他一下惊醒坐起来,看着眼前的秦安启:!
早,我们早点出发。秦安启被他也弄得愣了一下。
哦,早。柏沁打了个哈欠,顶着黑眼圈爬了起来。
他晃晃悠悠走到卫生间,秦安启在他后面问:我昨天是不是喝多了你帮我
是啊。柏沁含着牙刷,从镜子里对他眯眼笑,你回忆回忆自己昨天干了点啥?不然我帮你回忆?
秦安启闭上眼摆摆手,不必。
柏沁洗完了脸,换了套干净的黑衬衫,刮完了胡子,清清爽爽地梳了个头发。秦安启换完了他的日常西装衬衫三件套,从茶几上拿起了他的表,慢条斯理地往手上戴。
柏沁看了他一眼,走过去从后面搂抱住他。
秦安启没有挣扎,拧动着机械发条,发出悦耳的动静。
商量个事,你别去了吧。柏沁凑在他耳边,既然知道是你妈妈要支开你,不如留下来?
不急。秦安启垂下了手,就当去放个假吧。
柏沁一听这句话,大概就放下心来:那好。
我开车。秦安启垂下眼,走在他前面,在她看来我不敢争抢,那我就继续如她所愿地沉默。
既然秦安启都这么说了,柏沁也就没有别的意见了。
车从城里出发,路途三四个小时。本来的行程中,秦安启应该再带上一个人,但因为是柏沁,秦安启也就决定只身一人了。
柏沁怕他太累,提议一人开一段路,他开的时候秦安启就在旁边补觉。今天高速还发生了连环撞车的交通事故,导航上显示的都是红色橙色的拥堵路段,这路就开得特别的慢。
秦安启一觉睡醒,坐在副驾驶,一会还开了个电话会议。
柏沁手撑着头看前面龟速爬行的道路,耳边是秦安启低沉冷淡的应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