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是狐朋狗友呢,江絮高中没读完就被开除了,大宏也没考上什么好学校,年纪轻轻出去跟人家混社会,结果得罪人被打断了一条腿,在大城市里也不好找工作,干脆回老家借钱开了个修车店,勉强糊口度日。
江絮正吃着饺子,就听江母道:我以前还觉得你跟人打架没出息,心里不舒坦,觉得愧对祖宗,现在想想啊,当年扎堆在一起玩的,没几个日子过得如意,你还算好的,起码有份体面工作,平平安安就是福。
江絮啧了一声,心想真是亲妈。
家里虽然只有两个人,但也不觉得冷清,吃完饭江母去洗碗了,江絮则帮着打扫卫生,将近十一点多的时候才洗澡歇下,原本打算睡觉的,但想了想,还是给顾轻舟打了个电话,拨了两次,第一次没接通,第二次才被接通。
小地方管的没那么严,晚上有不少人都在放烟花炸鞭炮,咻的一声鸣音,璀璨的烟花便在夜空中接二连三的炸响,江絮只好带上耳机,隔着话筒,低声问顾轻舟:睡了吗,刚才给你打电话都没接。
与江絮那边的喧嚣热闹不同,顾轻舟这边安静得有些过分,他原本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此时夜色已深,只有电视上不断闪烁的画面成了屋子里唯一的光源,他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思绪仍有些混沌,片刻后才清醒过来,从沙发上起身摸索着开了灯。
顾轻舟声音有些懒懒的:刚才睡着了。
老房子不隔音,江母就睡在隔壁屋,江絮只能尽量把声音放低,闻言道:那你晚上岂不是睡不着了。
顾轻舟在屋子里看不见他熟悉的身影,心里有些空荡荡的,他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捏着手机,许久都没说话,就在江絮已经开始检查信号是不是有问题时,顾轻舟才终于开口:你什么时候回来?
江絮想了想道:可能三四天吧。
如果有工作还好,忙起来一眨眼就过去了,偏偏现在是过年,没什么事可做,顾轻舟没打算回a市,那边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也没人管他。
顾轻舟用遥控把电视音量略微调大了些,好显得不那么冷清:多陪陪伯母,有什么缺的跟我说,我给你寄过去。
江絮闲聊似的道:大宏在附近开了家修车店,我明天去帮帮忙,后天吃年夜饭,再帮我妈应付应付亲戚,大后天晚上应该就能回了。
顾轻舟看了眼落地窗外的夜景,他是认识大宏的,毕竟当初整个班上就大宏和江絮玩的最好,顾轻舟又老跟着江絮,三个人没少扎堆在一块儿,闻言好笑的道:你帮忙?你会修车么?
江絮笑嘻嘻的道:这有什么不会的,我高中那会儿除了当鸭子,什么没做过啊。
他比同龄人都要早熟些,上学的时候虽然打架逃课,但也没少出去挣钱补贴家用,修车送货忙个不停,你说他混,他是真的混,你说他懂事,他也是真的懂事,但偏偏成天都是笑着的,让人意识不到江絮的背后原来也是一路充斥着苦楚。
顾轻舟闭着眼,心头没由来浮起一阵浅淡的酸楚,他缓了缓呼吸,这才玩笑似的道:没当鸭子你好像还挺失望?
是有点,江絮说,毕竟我想靠脸吃饭。
顾轻舟:没送你出道真是可惜了。
他身形微动,从沙发滑坐在地毯上,然后从茶几底下的储物柜抽了包烟出来,又悄无声息的用打火机点燃,临近深夜,顾轻舟料想江絮应该挺累的,也就没有拉着他继续聊天,只是挂断电话前,隔着话筒对江絮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少点什么?
江絮挑眉问:少什么?
大过年的,顾轻舟想要红包吗?
顾轻舟指尖夹着烟,懒散的靠着沙发,眉眼低垂时,薄唇溢出烟雾,灯光下的侧脸显得有些冰冷,随即又因为飘散的白雾而模糊不清起来,他掸了掸烟灰,低声反问江絮:不给我一个晚安吻吗?
江絮没想到是因为这个,闻言笑了笑,却没出声,然后抬手,在胳膊上用力亲了一下,反问他:怎么样?
都不用见面,只听声音,顾轻舟就已经能想象出来江絮现在的表情一定是玩味且戏谑的,他不动声色把烟按灭,然后皱眉问道:你亲的什么东西?
江絮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放心,不能给你戴绿帽子。
我谅你也不敢,顾轻舟眯了眯眼,一字一句道:否则腿给你打断。
真有那一天,腿打断都是轻的。
时间不早,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嘟嘟嘟的忙音。
江絮拔掉耳机,心想这么凶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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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他也曾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护过他一次
大年夜前一天,海城的市区基本上已经空了,仅有一些大型商场还开着门,但也是冷冷清清,大雪未停,临近下午的时候,放眼望去外面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窗沿上都积了雪。
顾轻舟昨天晚上都没怎么睡,他把窗帘微微拉开,见外面是冷冰冰的一片白,偏偏天色漆黑,像是被打翻的砚台,逐渐扩散着暗沉,两种颜色撞在一起,透着股极致的冷凝,就又把帘子拉了回去。
冰箱里有现成的食材,顾轻舟却没做饭,只泡了一桶面,他坐在茶几旁边的地毯上,静等着面泡好,手机里偶尔弹出几条消息,都是朋友发来的新年问候,他看了眼,简单回复几句,就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顾母与他前段时间发生了争吵,却也不觉得儿子会真的记仇,但长时间不联系,心里到底有些不安,眼见着都快大年夜了,也没见顾轻舟有回a市的动静,到底耐不住性子,打了个电话过来。
桌上的面已经泡好了,顾轻舟用叉子翻动几下,听见来电铃声,想也没想的就接了,直到那头响起顾母的声音,才动作微顿,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屏幕。
顾母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别的,声音再不见上次那般剑拔弩张,带着几分尴尬无措的和蔼:轻舟啊,明天就过年了,你订几点的机票回来,一家人总得聚在一起吃个饭才像样。
顾轻舟闻言放下叉子,屈指把桌上的桶面推远了一些,低沉的声音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讥讽:吃饭?吃什么饭?一家子在医院吃吗?
顾家大宅现在除了做饭的保姆,根本没什么人,都在加护病房给老爷子陪床,顾轻舟虽然在海城,却并不代表他对a市的消息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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