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一个人:你刚醒的时候,有个和我一起来看你的女孩子,你记得吧?
从煦:嗯。
鲁达达幽幽的:我准备求婚了。
想结婚,就是想安定下来,也不想再折腾了。
鲁达达笑,聊着朋友间的知心话:我也怕破产,害了朋友,还让以后老婆孩子跟着我吃苦。
鲁达达:等手里这个项目结束,我就不干了,盘个铺子,开个店,赚赚钱,过过小日子。
从煦:嗯,挺好的。
鲁达达啧道:就是吧,最近这项目,还缺点流动资金。
从煦笑骂:滚蛋。又借钱?
鲁达达双手合十:最后一次!不多,十几万就行,老规矩,我还写借条,五个点利息,年末再给你分红。
从煦抠了抠耳朵,装耳鸣,听不见:啊?你说什么?
鲁达达:你变了。
从煦:不瞒你说,我现在想到以前给你签了那么多担保,还借钱给你,我就悔不当初。
鲁达达质问:友情呢?
从煦玩笑的口气:友什么情,我现在只想有钱。
鲁达达看着从煦,观察着。
从煦:?
鲁达达第二次道: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也不对,其实我刚认识你那会儿,就咱们上大学的时候,那时候的你和现在差不多。
开朗、爱笑,很阳光。
鲁达达:现在的你,是和失忆之前的那几年,不太一样。很不一样。
从煦没问那几年怎么了,因为过去已经过去,都不重要了,他还是那句话:死过一次,惜命了,当然不一样。
鲁达达点头:就当是第二条命,重新再来。
重新再来的从煦,聊完后,当天下午,送走了鲁达达。
这下基本都走了,只剩下颜诺。
两人没在家里,挪去了颜诺开来的那辆911上。
颜诺主驾,从煦副驾,手里拿着这辆车的行驶证,证上印得清清楚楚,车辆所有人:从煦。
颜诺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从煦:所以,你应该是我的助理。
颜诺惊讶:你怎么猜到的?
从煦把行驶证放回手套箱,胳膊肘撑着扶手箱:都和你说了,我看出来的。
最开始,是颜诺知道他的生活习惯,小到喝什么茶、茶里加果干都清楚。
后来,是颜诺整天捧着手机,病房里有人,他从不开语音,也不打电话,都是默默打字,似乎有意避着人。
但如果没别人,只有他们两个,颜诺就会开语音,毫不避讳,且聊的语气、内容都很正经,明显是在沟通工作。
颜诺感慨:不愧是叙老师。这观察力,分析能力,绝了。
从煦却道:来吧,手机给我,剑虹的后台打开看看。
颜诺身为从煦的助理,一直知道他有把签约合同放在老家的习惯,猜测离婚证都看到了,合同应该也看到了,于是没多问,摸出手机。
从煦接过,一边盘着手机,一边道:做我助理多久了?
颜诺:正式的话,是我大学之后,有一年多了。
从煦在手机浏览器上点开了剑虹的网站:我一个月开你多少工资?
颜诺:不连五险一金,一个月一万二,年末根据当年的版权情况,再分奖金。
从煦唰地抬起目光。
颜诺:?
从煦在心里默默流泪,叹:我当年刚毕业,找一个月三千五的工作,人家都不要我。
颜诺听出来:你是嫌我工资高?
从煦重新看回手机:我是担心我一个网文作者,开不起这么高的工资。
话音刚落,登录上作者后台。
从煦目标明确,一上后台,先点作者收益项,点进去一看,最上面,当日收益:36542.15。
三万六?!
从煦定住了。
颜诺:怎么了?
从煦重新看了收益单位,又重新数了个十百千万,确认那的确是三万六,不是三十六、三块六,也不是三毛六,是当天收益,不是月收益,也不是年收益,更不是光年收益。
从煦:!!!
第13章
根据颜诺的说法,写书这件事,从煦身边的人,基本都不知道。他和谁都没提,父母也是。
从煦不解:那他们以为我在A市做什么?
公务员?他要是没料错,那份大学毕业后的体面工作,他应该早辞了,否则一出院,他爸妈就该念叨单位那边怎么怎么样,不可能什么都不说。
颜诺回得理所当然:就觉得你游手好闲吧。顿了顿,花花前夫离婚前给的财产。
从煦挑了挑眉锋:这样?
颜诺和他对视:这样。
从煦收起神情,把手机递回去,不紧不慢地说着:宁可让父母觉得自己屁事没有,花的都是陆慎非以前给的钱,也不说自己写书、卖版权?
颜诺收起手机,眨眨眼。
从煦再次挑了挑眉锋,问:我之前什么毛病?
颜诺耸肩,的确就是这样,一一细数:定居A市,抽空回老家,一年三百多天,基本天天在写稿。
早上六点醒,晚上十点睡,上午写两个小时,下午全泡在书房,晚上看看资料或者电影电视,一周固定健身三次。
社交很少,基本没有,话也不怎么说。
颜诺:和你爸妈通电话或者视频,他们都不敢多问你什么,尤其是离婚之后,也没催你找工作,他们以为你花的是前夫的钱,你也没解释。
从煦:
等会儿,这听着怎么觉得有点阴郁?
颜诺推了推镜框:也不能说阴郁吧,就是话很少,也不太出门,但其实你生活作息都很好,吃得健康,工作也很认真。
从煦支着胳膊在扶手箱:看来过去那几年,他变化很大,也一定发生了不少事。
从煦:行吧,先去修手机。
车子缓缓起步。
颜诺握着方向盘:重新买个吧。
文件袋里的钱包已经被从煦收了起来,只余一个屏幕碎得稀巴烂的手机,被暂时搁在车子中控台的台面上。
从煦:先修修看。
毕竟只有旧手机,记录了最真实的过去。
其他人的描述,都有自己的视角,不够客观。
到了电子城,从煦在二楼随便找了个柜台,文件袋递过去。
老板把碎屏的手机拿出来,前后翻着看了看。
从煦倚着柜台:能修吗老板。
老板:看样子是能,应该只有屏碎了,我先打开看看。
后盖、屏幕一分家,老板:可以修,主板没坏,就屏幕碎了。嘀咕:你这屏怎么摔的,碎得够彻底啊。
从煦语气里带着点和陌生人闲聊的市井气:别提了,出了个车祸,别说手机了,命都差点没了。
老板立刻边修手机边开始八卦:被车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