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非一杯,韶儒伟一杯,一杯一杯又一杯。
韶儒伟最后摊在沙发里,开始翻眼白,木瞪瞪的,嘴里嘀咕:怎么楼在晃。
陆慎非端酒的手稳稳的,把再一杯白酒递过去:韶总。
韶儒伟想接,手已经抬不起来了,投降:不喝了,不喝了。
陆慎非放下酒杯。
从煦滴酒未沾,陆慎非坐过来的时候,还给他取了一小盘水果。
他们喝完了,从煦的水果也吃完了,起身:我去洗个手。绕过茶几。
陆慎非转头,看了眼从煦的背影。
费鹏程立刻过来,看韶儒伟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凑近问陆慎非:什么情况?
陆慎非心道:从煦不爽。
在公司的时候,就明显不痛快,他这酒替了,人也帮灌醉了,也未必让从煦觉得痛快了。
陆慎非摇头,没说什么。
费鹏程看看他:你还好吧?默默算了下陆慎非的酒量和他今天喝的酒,暗道还好,在陆慎非这里不算多,远不到喝醉的程度。
结果陆慎非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嗯,醉了。
费鹏程:?
陆慎非又摸出手机,当着费鹏程的面关机。
费鹏程:??
做完这一切后,陆慎非问费鹏程:我住哪儿?
费鹏程想都不想:央湖湾啊。
陆慎非抬眼:不,你不知道。
费鹏程:?
一会儿工夫,从煦洗完手回来了,韶儒伟小眯了半刻,恢复点精神,想说今天到此为止吧,可以了,结果从煦端着杯果汁凑近:韶总。
韶儒伟一个激灵,手上又被塞了杯白的。
从煦端着果汁,和他碰杯:继续啊。
韶儒伟已经喝出惯性了,不假思索地仰头一口,喝完看从煦:嗯?你手上怎么是黄的。
从煦睁眼说瞎话,晃着果汁:韶总,你醉了,我这白的,不是黄的。
韶儒伟醉得辨不出真假:那你喝啊,我喝完了。
从煦喝掉了果汁。
喝完了,又一杯白的塞过去,韶儒伟带来的年轻男孩走到旁边,看情况不对,想要出言制止,被从煦一个眼神定在了沙发后。
从煦这次连果汁都不倒了,拿了一个空杯,对着韶儒伟:韶总。
韶儒伟迷瞪瞪的:不喝了,不喝了。嘴里说着不喝了,又嘬了口。
这一口嘬完,头一歪,捏着杯子闭眼倒在了发里。
从煦把茶几上剩下的小半瓶白酒尽数倒在果汁杯里,杯身一倾,酒一撒,全泼在了不省人事的韶儒伟脸上。
年轻男生一声惊呼,银荷华雯的两个同事也过来了,看到沙发里的老板,再看老板脸上、衣服前襟全是被泼的酒,都惊呆了。
什么情况?
其中一个看向从煦:你
从煦把杯子往茶几一搁,起身,神情冷淡:你们老总醒了,记得提醒他,是我泼的。
众人:?
从煦淡定地绕过沙发,往门外:告辞。
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出去,费鹏程突然道:等等。
从煦转头。
费鹏程示意沙发上闭着眼睛的陆慎非,心一横:你知道陆总住哪儿吗?
从煦的角度,看不到陆慎非,只能看到沙发背面,和陆慎非搭在扶手上的胳膊肘,一动不动:醉了?
费鹏程:嗯。
站在沙发旁边的众人:?
不对吧,陆总醉了?他难道不是和费总对视一眼之后才自己闭上的眼睛吗?
这一点,从煦并不知道。
但不妨碍他做个无情无义的前任。
随便找个酒店。
说完推门,走了。
人前脚才走,陆慎非紧跟着睁开了眼睛,站起来,没有半分醉态。
众人:?这又是什么情况?
费鹏程也有点心梗,问:又要干嘛?装醉博同情的戏码已经失败了好吗?
却见陆慎非绕过沙发,走向包厢门:你收尾。很快也没了人影。
留下一屋子不明事态的懵逼群众。
以及一个被灌醉又被泼酒的韶儒伟。
费鹏程干笑:刚刚,是不是酒撒了?
银荷华雯的几人:你说呢?
费鹏程圆着场:嗨,不小心,都喝多了,拿不住酒瓶了,不就这样了么。
又用目光扫过全场,端出自己费总的架子,半奉劝半威胁:别乱说话,知道吗。
停车场。
从煦刚上车,正要合上门,副驾门被拉开,陆慎非坐了进来。
也不看从煦,座椅按钮一调,自顾闭眼躺下。
从煦看着他,缓缓带上车门,挑了挑眉锋:这就是你的醉了?
陆慎非躺在副驾,闭着眼睛:央湖湾。
从煦拉上安全带:你不是该躺着装死么。
原本是这么计划的。
刚刚也是这么执行的。
失败了。
陆慎非还闭着眼睛:我估计我装死,你会直接下车。然后打车回去。
从煦开着车:送一下是可以的。看在你帮我喝酒的份上。
陆慎非睁开了眼睛,躺靠着,借着停车场的灯光,静静地看着从煦,肯定的语气:和韶儒伟有过节?
从煦没答,开着车。
陆慎非:你到今天,还是不肯说?
从煦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埋怨,也不是反讽,是平铺直叙地表达一个事实。
他不知道,陆慎非不知道。
车子开出地库,驶上地面,迎向夜色。
陆慎非看着从煦的神色,也跟着敛进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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