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是不义之财呢?我看那人可怜于是出手帮帮他,这么算下来,还是义钱呢。”
“你不打算还?”
“劳之所得,为何要还?”
其实泱儿自知这不是什么光明事儿,可他生来便有着这副伶牙俐齿,诡辩功力可谓是无人能及,仙君劝说两句无果,思忖顷刻,没有再言语相劝,贪、嗔、痴乃人欲之毒,为命格劫难,有时一步便可能改变一人命数,所以也不得过多插手人界之事,他欲说还休,犹豫片刻后作罢。
两人相对无言,泱儿背着空竹筐一直低头往前走,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他知道此事不可为,可家里贫寒,父亲近来又患有腿疾,偶时下田,也不比往常收获,他总想要贴补些家用,奈何自己不过七岁的年纪,又能如何呢?
太多时候,那些不可为之事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若不是世相相迫,若他也能生于富贵人家,便能不必做这般苟且之事,自己也可迎娶大家闺秀,每日午时朝醒,弃了田泥,与笔墨为伴,过得丰衣足食,酒足饭饱,为人之所羡。
泱儿忽然低头瞥见自己脚下的那双布鞋,与自己一身邋遢格外不相称,他停下脚步,有几分泫然欲泣,自己一身破洞补丁的褴褛衣衫这才是现实,其实自己深知,如何也是改变不了出生,不过是被欲望迷了眼,如此行为只会让自己愈加堕落而已,清醒过后,自责如洪水涌至,于是他鼓足了勇气,回头想与月鹿道歉,保证下次绝不再犯。
然而,却是根本不见白衣身影。
“月鹿?”
泱儿赶紧左顾右盼地找了找,但四周空旷,一眼望去根本无此人影,“仙君?!月鹿仙君?!”
他又提高了些许声音呼喊对方,可却仍未得到任何回应,泱儿心底突然慌张起来,赶紧折返走过的路,不断地寻着人。
他生气了?他讨厌我了?定是自己这般卑劣行径让仙君厌恶了自己!
思及此,泱儿跑动起来,攒紧钱袋,直朝着染坊而去,“我错了,我马上就把钱还回去!你不要不理我呀!”
他一路嚷着跑到染坊,从其进去后,熟络地进了赌场,连忙赶至马吊牌的那牌桌前,但已是不见刚才与刀疤男同桌的三人,他左右瞻顾,上下两层楼都寻了个遍却依旧不见半个人影,看样子他们已经走了,那要如何还钱才好?
然而就在他思索着下楼,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赌妓挡住了他的道。
“你是刚才玩牌九的那个小弟弟?”
“请姐姐让让路,我还有要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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