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镇远王便已经够了,军权在握,他可比我这个名义上的太子,要厉害的多。苏扬路过永和宫时,看到紧闭的宫门,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拦住了蝶儿要去敲门的举动,道,母后此时想必歇下了,我们走吧。
苏扬很清楚天启帝如今对他的猜疑已经到了一个线了。
苏扬回了东宫的时候,看到窗台上落了一只白鸽,可脚上并未绑任何的东西,苏扬看了眼便转过头,没再注意了,没一会儿,宫中便传来了消息,天启帝为了嘉奖太子赈灾有功,特地赏赐了东西来。
苏扬一眼便看到了多个赏赐中的一个盒子。
他让人将盒子送入了他的书房中,将其开启,里面果然是一块玉佩。
蝶儿诧异道,这这不是殿下的玉佩吗?
不,不是我的。苏扬将玉佩握在手中,他道,是二皇弟的。
他的玉佩和苏嘉的玉佩有一点区别,旁人或许分辨不出来,可他却一眼能看出,当初苏嘉顽皮,拿到玉佩后便到处扔着玩,一不小心把玉佩的一角磕裂开了,而他的玉佩却一直好好的保存着,不曾受损半分。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侍卫阻拦的声音,王爷,您不能擅闯!这是东宫!您不能擅自闯入的!
苏扬愣了一下,旋即猜到可能是一些消息走漏了,这才让沈星亭连脸面都不顾的闯入东宫,他开口道,让他进来。
沈星亭一进来便看到了苏扬手中的玉佩,他瞳孔骤然紧缩,脸色微变,道,这个是
苏扬将玉佩放进了盒子中,他道,你找我有何事?
这是二皇子的玉佩,为什么会在你这里!沈星亭眸光冰冷的看着苏扬,他几乎咬着牙道,你还瞒着我什么?
在他宫中找到的,便拿了过来。苏扬沉默了一下,道,你来做什么?
他的太子之位,你抢了,他的玉佩,你也想拿?苏扬,你有人性吗?沈星亭深吸了一口气,道,把玉佩给我,你不配拿着他的东西。
苏扬看了眼沈星亭,道,我是他的皇兄。
沈星亭连一个字都不想再跟苏扬说了,他直接上前一把摁在了盒子上,苏扬见状,也立刻出手抢夺。
若是以前,两人经常比试武功,输赢五五分,因而这次沈星亭并未留手,狠狠一掌击中了苏扬的胸口,苏扬后背撞在了书桌上,疼的半跪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沈星亭也愣了一下,他皱眉道,这一掌不过三成内力,按理不会伤你至此你还想骗我?
苏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一张口,喉头便不断涌上腥甜,内腑震动,他额头冒出了冷汗,蝶儿见状连忙拦在了沈星亭面前,跪下道,王爷放过我家太子吧,太子是真的受不起您一掌了,求王爷放过太子吧。
周围的侍卫早被苏扬调开了,他捂着胸口,呼吸略微急促,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淅淅沥沥的滴落在地上,顷刻便汇聚成了一滩。
我并非真的想要伤你。之前那一剑,他的确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可这次,他是真的没想到苏扬竟然连他三成内力都接不下来。
我知道,你若是想杀我,已然动手了。苏扬咳嗽了一声,他抬手擦掉自己唇角的血迹,开口说道,你走吧。
沈星亭站在原地许久后,还是转身离开了,走的时候,他道,你的武功退步了。
知道沈星亭走后,苏扬才笑了一声。
退步?他何止是退步了?他现在连剑都提不动,更别提还有什么内力了。
蝶儿想要将苏扬扶起来,苏扬却靠着书桌,笑道,蝶儿,去告诉父皇吧,就说你发现二皇子没死,是本宫将他藏了起来,但是在哪里,还不知道。
蝶儿惊诧的看着苏扬,全身都僵硬了,随后才道,殿殿下
父皇派你来我身边,只为了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罢了,你能帮我瞒着二弟的事情,已然是费劲心力了,但是现在一切要结束的。苏扬早已知道蝶儿就是天启帝放在他身边的眼线,却从来不说出来。
蝶儿跪倒在地,道,殿下三思!若是殿下现在告诉皇上,皇上定然不会放过殿下的!
神医已经传来消息,不出意外的,二弟最近就会醒来了。苏扬笑了一声,道,正好,天灾一事,因我为太子,德行有失,若是二弟成为太子,那便是众望所归了,蝶儿,我已经走到尽头了,过了今日,其实无论你去不去说,父皇都会知道这件事情。
可是奴婢并未告诉过皇上!殿下您相信奴婢!蝶儿焦急的说道。
我知道你未曾告诉,可东宫眼线如此之多,从一开始,惊马,孩童,宫宴,天灾,误伤直到父皇赐下的这块玉佩。苏扬面露痛色,他唇角又溢出了些许鲜血,他虚弱道,也许从三年前开始,父皇就从未信过我,消息如何透露出去的,已经并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要还沈星亭一个完完整整的苏嘉,还天下一个正义光明的太子殿下。
第66章虚伪善变的太子殿下(8)
御书房内,烛火燃烧着,偶发发出细微声响,宫女将灯芯挑了一下,烛光便明亮了许多。
蝶儿跪在天启帝面前,她低着头,手却害怕到微微颤抖的地步。
过了好一会儿,天启帝才开口说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皇上。蝶儿磕头后起身,转身往外面走去,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袍便消失在了宫墙之中。
砰!的一声巨响,吴总管惊恐的跪倒在地,低伏着身子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好,很好!天启帝面上的平静微微裂开了一道缝,露出了一丝狰狞,平日里摆出来的慈爱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咬牙怒道,欺君之罪!其罪当诛!朕的太子,这就是朕的太子!竟然欺瞒了朕三年,他该死!
皇上息怒!吴总管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除了这话他也不敢再说别的了,地上的碎瓷片落了一地,滚烫的茶水溅在了吴总管的手上,将他烫了一个激灵,却连动都不敢动。
召太子入宫。皇帝面色冷凝,他语气里都透着冰寒,道,秘密召见,不可惊动任何人。
蝶儿回到东宫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她向往日一般往书房的灯盏里加了点灯油,可以前此刻还在看奏折的人却已经不在东宫了。
蝶儿缓缓跪了下来,对着空无一人的椅子。
苏扬并未被带到御书房,而是带到了一处偏殿,这里常年失修,角落里满是蜘蛛丝,外面的雪地上还有这脚印,苏扬跪在地上,面前便是天启帝。
天启二十三年,南方水涝,本朝二皇子奉命南巡,与江陵一带突遭暴雨,至此失踪。天启帝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苏扬,他道,太子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二皇弟吉人自有天相。苏扬说道。
天启帝面上戾气掠过,他深吸了一口气,狠狠一脚踹在了苏扬的肩头,将他整个人踹的仰倒,肩头骨头仿佛要碎裂了一般,疼的他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几乎是爬起来的,重新跪在了地上。
太子在位三年,瞒了朕三年,现在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朕,二皇子在哪里?天启帝的语气里已然透着森森杀意,他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眼底不见丝毫慈父柔情,只有帝王的冷酷无情,他道,不要逼朕,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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