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兴朗因为沈方舟也准备了大半天,没想到能在岐林身上吃沈方舟的硬拳头。
王兴朗,沈方舟笑着凑近了看,长得不错。
王兴朗听见这话激动的抬头,嘴里想了好多话,但是一句觉得唐突不敢贸然接受褒奖,一句又显得掉价,更怕沈方舟瞧不上,纠结半天,就别憋出来一句,谢谢。
当真了沈方舟笑的夸张,连人都像看了什么了不得的招笑似的,拍了拍王兴朗的肩膀,玩笑当真了,就不好笑了。
我现在觉得,
一点儿都不好笑。
王兴朗仅剩的半拉笑脸也凝固了,身子佝偻着在沈方舟面前没有一点儿年轻人的朝气。
精神头被抽干了。
但是收拾收拾,还能用。沈方舟朝他身上搭了条胳膊,指着歧林,有时间,跟着他学,沈方舟扯着王兴朗翠底红花的开衫儿,你品味不大行。
这句话里拉踩的意思很明显,其实也并不觉得沈方舟用他贬低王兴朗,自己能得多少好处,也就不想跟着这呼啦啦的人群有过多牵扯,自己挣了肩膀上的手,挤着人群往外走。
王兴朗自然站在原地老老实实受着教训,其他人则跟着沈方舟往外走。
之后,在场考试的所有人看见岐林上了沈方舟的车。
意思很明白,这人沈方舟签了。
歧林上了车,按着太阳穴,他也本能的认为和沈方舟保持安全距离很有必要,不管自己以后跟圈里有什么牵扯,估计兜兜转转总能回到他那儿,刚才他拿着自己比量王兴朗,当着自己的面儿,把他跟王兴朗的关系拉紧拉紧。
煽风点火。
倒像是他的乐趣。
等手里的手机亮屏的瞬间先是震了两三声,刷过去几条消息,名字开头都是孙,基本都是问他现在在哪儿,如果有空给他回复个消息。
臧爷找他。
在往上,只看到臧南渡最开始的消息。
歧林睡觉之前,挑了孙成洲的最后一句短信,回过去了,意思是马上回家,出来考试。
他合上手机之前,就接到臧南渡的电话。
对方声音很沉问,什么考试。
因为臧南渡知道,还没到高考的日子。
歧林看着窗外成片往后倒的柳树,声音也没怎么有起伏,他最后想了一会儿,把车窗打开,风卷着他的声音带了一句话,
我能考上。
之后岐林脸贴在那半截儿玻璃上,添了句,
我现在应该可以提前叫你一声,
学长。
第30章
歧林基本上可以确定,自己一只脚已经进了中戏,后面的事儿都是程序,文化课分数他不担心,他在意的只是一个人的态度。
因为电话那头儿没动静,但是通话还在进行当中,岐林强撑着精神,在马上要睡着的时候,终于听到对面一声有点迟到的祝贺。
恭喜。
歧林所剩不多的睡意,被这几句话冲淡了。
等到外头再看绵延后撤一片浓绿的时候,就撞见一片花丛,颜色炽烈,犹如心境。
这通电话,岐林就到那句恭喜为止。
等再见臧南渡,是十八天之后。
整间学校因为某刻的沸腾开始变得热烈。
群里闪着消息,歧林一条都没看,自己查成绩,上次初试的成绩公布时间只用了十五天,面试名单上成串儿的名字被他一条条虑下来,最后在第三页的第二行歧林看见自己。
意料之中。
最后他整整躺在床上休息了三天,中间的一切人际电话他都没接,手机直接没了电。
三天当中他从床上惊醒了无数次,每次都要跑到窗户前头,看着外面清醒。
烟盒儿在地上躺的到处都是,歧林下床每两步就能踩到一个空盒子,最后嘴巴里的烟味儿凭他往嘴里倒多少糖,都散不了。
照镜子的时候,岐林发现镜子里的他,头发已经盖住眼,前头的毛尖儿开始从眼皮上泛滥到眼睑下,最后时不时会刺的他双眼通红,每次睡醒都跟刚哭过一样。
等都从头到脚把自己收拾一遍,开了手机,上面第一条消息就是他跟椿美羚高考前的八卦。
他喜欢椿美羚这事儿高考完了又重新成为四班的焦点。
所以他出门第一天见的人就是椿美羚。
为徐申飞来的,岐林招呼人进来,也就坐下打算跟椿美羚闲聊一会儿,尤其是看见对方晶亮的眼睛,也能估计的出来,这天聊不早。
臧栖山不是搞了个玩趴么,椿美羚拉着凳子坐,下巴磕在掌心中间做思想斗争,你知道季韩舒都那样儿了,徐狗应该都知道了,但是他最近跟没事儿人一样,椿美羚自己在回忆里掰扯的头疼,中间我找他聊了好半天天儿,还拿着你去醋他,结果还是跟个木头似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所以你等不了了,歧林最后关了自己经常打开的窗户,你打算到时候跟他摊牌。
你怎么知道椿美羚自己吃惊完就笑了,也对,咱们是朋友嘛。
歧林下意识歪头,对朋友这个词儿没多少解释。
就一个忙儿,到时候你你就做我身边儿,可劲儿看我,我看徐申飞最后到底跟不跟我说话,到时候联系你,椿美羚自己说完看歧林点头答应,就像了什么大事儿,晃悠站起来,我想谈恋爱这事儿我妈估计是发现了,还数落我,等成绩出来就收拾我,你成绩这么好,应该体会不到我们这种人的烦恼。
歧林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到了嗓子就成了一句嗯。
等椿美羚走了,歧林才盯着桌面上规整完的课本念了句,可惜,
没人管我。
回去的路上歧林拐到家门口儿的婆婆那儿拿了包烟。
这次买了四五条儿,婆婆好奇问的时候,歧林只张嘴说,
他爸要的。
他的父母只在这种时候,
才彰显存在。
以前课业紧,自己在家用速食充饥,现在的了空闲也就勾了几袋猕猴桃外加三两捆小葱白菜,晚上自己回家简单尝了口清淡,就是吃饭的时候习惯了,一顿下来桌子上两三根烟屁股都不止。
最后自己尝了酒,热着身子去洗澡,出来的时候门口响着动静。
歧林没第一时间开门,他站在玄关门口问,谁。
他幻想过无数可能。
但是声音的主人来的破天荒。
徐申飞热了满脸汗坐在沙发上往嗓子里灌水,才干着张嘴,好好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