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陆小仙姑啊……”见陆清绝不为所动,孙大富有些着急,刚要开口再催陆清绝收了落阳,严韶宁翻了个白眼儿,说道:“孙老爷你能不能别吵了,除邪祟服凶尸又不是直接把邪祟凶尸灭掉就可以了,如果不找出根源,邪怨之气不散,迟早还会再生出其他凶煞来的。”
孙大富只好悻悻然闭嘴。
片刻后,落阳眼眶里的滔天怨恨逐渐褪去。她看着陆清绝,点了点头。
陆清绝说道:“那就约好了,明晚戌时三刻,不见不散。”
“好。”落阳又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喑哑低沉的声音,好像在水中泡了许久,生了锈似的铁器,透着一种沧桑悲凉感,然后转身,从窗户跃出,消失在白雾茫茫的夜色中。
一阵凉风吹进来,孙大富猛地打了个寒颤。
赫连卓打开折扇,摇了几下,似笑非笑道:“事情可是变得越来越有趣儿了。”
陆清绝转身道:“孙老爷,关于落阳的事情,还需要请您再从头到尾详细地跟我们说一遍。”
陈管家扶着孙大富在椅子里坐下后,又给孙大富倒了杯热茶水,“老爷,您喝水。”
孙大富接过茶杯,刚送到嘴边,似是想起什么,眉头拧了拧,又将茶杯放回到桌子上,叹气道:“落阳很小的时候就被她父母卖到我们家来了,一直跟在我夫人身边服侍,落阳虽然是个丫鬟,但我夫人却待她如同亲生女儿般。可谁曾想,那夜她竟然趁着强儿酒醉,勾引强儿,稀里糊涂之下,两人生米煮成了熟饭……”
“勾、引?”陆清绝眉尾扬了扬,打断孙大富的话,“你的意思是,是落阳勾引的孙公子?”
不等孙大富回应,孙强就在旁边不耐烦地嚷道:“爹,我都已经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那天晚上,我没有把落阳怎么样!落阳的死,跟我半铜钱关系都没有!”
孙大富低声呵斥道:“那晚都有下人看到了,你还想怎么抵赖?”
“……”此时此刻,孙强感觉自己就算长了八张嘴都没办法解释清楚这件事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破罐子破摔道:“反正我说跟我没有关系就是没有关系,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爱信不信。”
陆清绝没有说话,单手托腮,若有所思地看着孙强。
这一次,连一直看不惯孙强的严韶宁都没有说话。
因为孙大富可能会说谎,孙强可能会说谎,整个孙府的人都有能在说谎,但已经成为一具凶尸的“落阳”却绝对不会说谎。
落阳生前有太多怨恨和执念,死后变成一具凶尸来孙府复仇,诈尸当天就捏断了孙家两名家仆的脖子,再之后,孙夫人和一众家仆们也纷纷因为落阳变得精神恍惚、疯疯癫癫,今晚落阳又差点儿掐死孙大富,唯独孙强,始终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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