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怔忪了几秒,应该也是有点没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他撑着坐起身来,捏了捏眉心,看向许琛的目光有些欲言又止:这是.......
许琛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一下清嗓子:你不难受了吧?咱们俩昨晚......
他拖长音调,有心试探季斐的反应。
闻言,季斐神色微变,语气中好像还透着点紧张:怎么了........
见他这样,许琛心里稍稍放下心来,看来十有□□是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不记得更好,省得彼此尴尬,特别是......特别是最后的那几分钟对视。
咱俩昨晚都喝醉了,这才误打误撞睡一块了,但你放心,其他什么都没发生。他一本正经道,男人喝酒嘛,正常。
.......
季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许琛这个人最会装模作样,面上端得无比自然,一丝破绽都找不到。
真的。许琛诚恳点头。
静了几秒,季斐嗯了一声,随后视线落到许琛的脚上,你先上来,地上凉。
许琛低头看了看自己。
刚才一下惊吓过度回光返照,这会儿醉酒后的疲惫倦意又尽数涌了上来,再加上没睡太饱,脑袋里像装了块铅似的,又涨又沉。
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季斐那边就先有了动静。
你过来再睡会。他垂下眼,掀开被子站起身,我去洗漱。
哦。许琛懵了一瞬,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躺回去了。
季斐的衬衫有些凌乱,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两颗,冷白色的胸膛在黑色衬衫的衬托下更是如瓷玉一般。
他单膝压在床沿上,把被子往许琛身上一盖,又替他压了压被角,这才退了回去:睡吧。
说完便转身往卫生间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琛看着那抹晨光下的背影,隐隐觉得对方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他皱了皱眉。
刚醒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被子里暖烘烘的,还残留着体温,许琛脑子里晃过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但还没等他想清楚,就伴着卫生间传来的淋浴声,在浓重困意的袭击下,昏昏沉沉地又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一身灰色休闲装的季斐正坐在窗边的藤椅上低头写东西,橘猫趴在他脚边,一副悠哉悠哉的懒散模样。
黑发被利落顺到脑后,细边眼镜流转着微光,好像又恢复成那个清冷淡然的季总了。
许琛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他分明希望对方不记得昨晚的事情,可见了眼下这副模样,又想起昨晚那个软糯黏糊的季斐,他心中就莫名地有些躁意,甚至在想,这人要是知道自己又摸他头又掐他脸的,会是个什么反应。
会不高兴么。
正出神着,季斐忽然放下了纸笔,走过来,压低声音问:醒了?
他靠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昨晚的酒味,取而代之的是那阵极淡的木香,还伴着清爽的薄荷味牙膏味道。
这是许琛第一次正面看季斐戴眼镜的样子,镜片很薄,浅金色的镜框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更显得轮廓深邃冷俊。
他眨了眨眼,心里卧槽一声:难道我睁眼的声音有这么大?
季斐见他这模样,脸埋在枕头里还带着睡醒时特有的红润,眉眼稍稍舒缓下来,说:你之前睡得很沉,刚才突然翻身了。
客厅里好像比之前亮了点,但也只是一点点,窗帘依旧拉着,季斐刚才坐的地方几乎算是屋内的唯一光源,一时之间根本看不出时间。
哦。许琛干巴巴地应道,他整个人翻过身来,一脸我很想赖床的样子问:几点了啊?
快十一点了。季斐说,要再睡会么?
许琛:?
靠,居然十一点了?!
从昨晚七八点算起,他这未免有点太能睡了。
......不睡了不睡了。许琛坐起身来摇了摇脑袋,再睡成猪了。
嗯。季斐嘴角勾了勾,很浅地笑了一下:那就起来吃饭吧。
楼下买的粥和小笼包。
自从上次说不能在他家里白吃白住之后,季斐好像真的一直身体力行地在履行这条原则。这会许琛睡清醒了点,才发现空酒瓶也已经全部被收拾走了,茶几上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都快能反光了。
他抬眼打量了一圈自己这个阔别几周的小家,心脏忽然微妙地空了一拍。
.......
公司给了许琛周末两天时间考虑,其实也就是变相给了他两天的假期,别的行程都没有替他安排。
不过季斐显然没有他这么清闲。
简单吃过早午饭后才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已经陆陆续续地接了四五个电话,听起来都是他这段时间不在国内而积压下来的公司事务。
之后又接了一个,向电话里的人简单交代了两句,便换好衣服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