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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归煜并不只是打算问一问姜心慈的病情,便起身道:“药方子可否劳烦您替我抄一份?”

大夫慈和的笑着道:“可以。”

储归煜领了药方子,便写了一封信去真定,顺便将药方也寄过去了。

当年他的腿被黄家马车撞了,马蹄子踩在他脆弱的小腿上,虽然就医即时,却因伤势严重,只是堪堪保住性命,后来认祖归宗,侯府替他延请名医,只有一位神医可以保住他的腿,替他治了五年之久,才到如今这般。

那五年里,世子夫人为他衣不解带,母子关系,也渐渐亲密起来。

替储归煜治腿的神医,现居真定,储归煜和他往来多年,有些情分,是以神医收到药方之后,回复的也快,他在纸上言简意赅,首行打头的就是“心病”二字。

储归煜一瞧见“心病”一说,迅速想到了姜心慈娘家的遭遇,姜父生前乃正四品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当初姜御史因在大殿谏言,惹皇上不虞,后遭人攻讦,才入了狱,与妻双双惨死狱中。

说起来,姜心慈还真是倒霉,父母和丈夫子女,全部都受此罪所累。

储归煜继续阅览神医的信,信上说,他治过无数种病,最好的治的便是肉.体上的病,药到病除,最难治的就是心病,因为心病药石无医,只有心药可医治。

若按照药方子上药剂的分量来说,病人还不算无可救药,倘或好好调理,有人悉心陪护,兴许还能转圜一二,若像他从前见过的病人那般,日日受琐事缠身,始终不得开心颜,在不考虑各种意外的情况下,多则撑个十一二年,少则六七年,人不死,身体也空虚了。

且这种病是日积月累所成,一时半刻瞧不出来,只有时日拖长了,等到人死的时候,才知道病人像瓶花一样,早就被人拔了根,靠些瓶水苟活而已。

储归煜心情变得凝重,神医说得不错,姜心慈前一世的确没撑过七年,若按这个时间算起来,姜心慈吃的药方子,至少是五年前的!

也就是说,姜心慈自己……并不想医治,否则大夫怎么会不改她的药方子!

储归煜不敢确信,便又写了信给神医,将姜心慈的状况简略的说了一遍,欲请他上京一趟,亲自诊脉。

神医再回信的时候,

就把储归煜给骂了一顿,他在真定也算顶顶有名的大夫,多少人千里迢迢赶来求着让他治,也只有储归煜敢开口,叫他上京替别人医治。

神医骂归骂,信尾上却写道:已在上京途中,勿催。

储归煜笑着收了信,随后又犯了难,这世上不怕大夫医术不高超,只怕病人不想治病,姜心慈还未必愿意治……等神医上了京,他恐怕还要挨一顿好骂。

不过储归煜也不怕骂了,上一辈子他亏欠黄家兄妹颇多,这一世也总要还报些什么。

次日,忠勇侯亲妹子的孙子做周岁,请帖便下到了忠勇侯府和黄家。

黄家是黄宜倩的娘家,忠勇侯府这些近亲办喜事,多半会请黄家人,黄家人平常也都是和忠勇侯府的人一道去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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