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有点恶人先告状的意思。
她默了默,说:“你刚才在我脖子上……”
“等下。”季臻把她卷起的裙摆拉回去,眸光变得异常深沉,“你这个袜子怎么是半截的?还不如秋裤。”
宁可觉得他是故意的。
他想岔开话题。
她偏不上他的当。
她毫不留情地,继续说:“你刚才,是流口水了吗?”
“……”
“被吓的?”
“……”
“对不起,我忘了锁狗屋。”宁可起身,“我去看看。”
她若无其事地走了。
季臻冲进浴室,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拧开水龙头。
水哗啦啦地流着,镜中少年皮肤冷白,俊面泛起不自然的红,一双黑眸翻江倒海,滚动着被压抑的邪念。
*
宁可回到房间。
房门闭合的那一刻,她脸上所有的伪装顷刻间化为泡影。
她红着脸钻进被窝,咬着被子,呜呜呜嚎了好一阵。
他刚说什么?
——他说她的袜子是半截的!
他看到她的袜口了!
她袜口的位置——
他还拉她裙子!
几分钟后。
她坐起来,端着镜子检查颈侧,那一片皮肤火辣辣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唾液过敏。
她抓起手机,准备查询一下。发现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是楠江茶山当地的座机。
她犹豫了一下,打过去。
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是可儿吗?哎哟你可算给我回电话了,你姥姥在我这,我把电话给她你和她说。”
宁可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姥姥你为什么不在家?发生什么事了?”
宁姥姥笑道:“没事没事,最近不是一直下雨吗,我们那房子是竹子做的,全都是挂绳子的,这不下了大半个月的雨,一条绳子断了就全塌了。雨这么大,这天跟漏了似的,也不好找人维修,就只能跑来李奶奶家避一避嘛。”
“家里房子塌了?您怎么还笑……”
“塌了再修呗,你还想听姥姥哭呀?哦对了,刚才和你说话的是李奶奶的儿媳妇,就是律师所上班那个小李叔叔的老婆。”除了宁可上次差点被退学,其余时候宁姥姥的心态都很好,“婷姨怀了二胎,回来养胎,幸亏她在,要不我都被埋了。”
虽然宁姥姥极力维持轻松的语态,宁可还是能听出老人家心里心疼那笔钱。
那套民宿是宁姥姥专门找的人设计的,当时宁可就觉得那样的房子在山边有安全隐患,可是设计师坚决要用那个方案,还说她们不懂艺术。最后打完折收了八万块。
那八万块,是姥姥开店卖了很久的小吃挣来的。
宁可问婷姨要了微信,给她转过去两千块钱,让她帮忙照顾好姥姥。
然后给那间设计公司打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