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主任问江楚:江楚,他们打你了吗?
江楚:还没有。
俞仲夏:你看,我就说没有。
江楚:那你也学我说话了,是你先找茬的。
赵主任离奇道:学说话算什么矛盾?
俞仲夏:我没学他呀。
江楚:你学了!
俞仲夏:我怎么学你了?你给学学?
赵主任:不要套娃!
江楚妈妈没听懂:什么?
赵主任:术语,术语。
江楚气愤跺脚,冲俞仲夏:你学我对化学老师说的话,我说化学好难,你也对他说化学好难。
俞仲夏:这不是大众梗吗?还一共就四个字,这都算抄袭你啊?
江楚怒道:你学的是这个梗吗!你学的是我的语气!
俞仲夏:娘娘腔被你注册了吗?
江楚妈妈怒道:你说谁娘娘腔啊?
俞仲夏立马嗲了起来:怎么了嘛~我说我自己~
江楚妈妈:江楚,你说的是哪个化学老师?问问不就知道了!
在门外吹风的费辛听到了一切,活了二十几年从没见过这么无聊的事。
他举手应道:就是我这个化学老师。
说完他也从外面进来了。
赵主任心说这一天天都什么鸡零狗碎的破事我前世造了什么孽今生竟然从事中学教育,颓然地问费辛:俞仲夏到底学没学江楚说话?
费辛看看江楚,又看看俞仲夏。
江楚一脸委屈:在线等一个费老师伸张正义。
俞仲夏一脸卧槽:费老师不会公报私仇要作伪证了吧。
费辛道:俞仲夏的确是也说了那句化学好难,但是他没在模仿江楚,他平时也经常那么说话。
俞仲夏没想到费老师竟然真不记仇,但费老师也没想到他搞的是俞季阳模仿秀。
江楚妈妈不满意:你说了跟没说一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俞仲夏嗲声嗲气道:意思就是,我平时就很娘哒。
费辛:我没有这么说。
我意思是,费辛严谨地纠正道,俞仲夏平时也经常使用这样的说话方式,并不是在故意模仿谁。
江楚如蒙大冤,抿起嘴要哭。
说他敏感也好,说他自卑也罢,他是真的介意别人拿他的娘攻击他。
很多类似的男孩子,也许外表看起来比其他男生要更充满自信,到成年以后,有很多具备娘特质的男生,行为模式甚至会走向一个娘的极端。
当然不能一概而论,真正活出自信不在意外界的也有。但其中是有不少,只是以张狂外在,掩饰和发泄自己多年来被歧视的不甘与愤懑。
费辛斟酌了用词,说:其实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个性表现,不同的个性千姿百态、色彩纷呈,并没有好与不好,给与自己不同的个性贴上贬义标签,一定是不恰当也不礼貌的行为。俞仲夏是没有模仿江楚说话,也没动手打过江楚,这件事是个误会。但他刚才的表现,也的确对江楚很不尊重,我认为他应该向江楚道歉。
俞仲夏看他:你到底站哪边的啊?
费辛也看他:我站道理。
俞仲夏:
俞仲夏向江楚说了对不起:不该用那种词说你。
江楚有了台阶下,也表示:都是同学,我才没有那么小气。
江楚妈妈从头到脚看他:他们真没打你?
江楚:真的没有啦。
赵主任:好了好了,同学间要团结友爱。家长你说呢?
江楚妈妈又摆出贵妇派头,说: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江楚原谅他,那就算了。
她看俞仲夏:你还用未成年吓唬我,当我不懂法吗?年龄可不是干坏事的借口,逃脱不了制裁的。
俞仲夏冲她鞠躬:阿姨我胡说的,我上学晚一年,已经十八了,嘻嘻。
他一发出嘻嘻,所有人都心生警惕。
费辛怕他二鞠躬,抓着他校服后领把他控制了起来。
解决完问题,赵主任把江楚妈妈送出办公室去,也让江楚先走了,把外面体育生训了几句,让他们别整天跟俞仲夏胡闹,就也撵走了。
回来一看,费辛老鹰抓小鸡一样抓着俞仲夏衣领,俞仲夏挣扎之间脑袋被校服套了进去,两只手扑腾过来扑腾过去,也难以抓到费辛。这一大一小两个男生竟然玩起来了!
赵主任:干什么!像什么样子!
费辛忙放开俞仲夏,俞仲夏的脑袋也从校服里钻出来,拉链还卡在最上面,只露出脸,仿佛cos无脸男。
赵主任:等我给你发奖状吗?还不走?
无脸男就跑走了。
赵主任看费辛,说:费老师,和你商量一点事。
他到办公桌前坐下。
费辛过来主动认错道:主任,在我课堂上出的问题,是我没管好我的课代表。
赵主任:
我是想跟你说,赵主任道,18班的班主任许老师要国庆以后才能回来上班,整个年级各种事情太多,我也不是18班的任课老师,有些事心有余而力不足。
费辛越听越不妙。
果然赵主任道:18班现在任课老师里,只有你和薛老师是男老师,薛老师同时管两个班不太科学,所以许老师回来之前,能不能请你暂代一下18班班主任的工作?
俞仲夏离开办公室也没回教室上课,把校服穿好,晃晃悠悠去上了个厕所。
出来后,打算在楼道里坐一会儿,等到下课再去18班叫人,一起去高一楼上看那个据说像初音未来的学妹。
到楼道里,下面拐角里有人声,他趴在楼梯向下看了看,是江楚和他妈妈在说话。
全程都是江楚妈妈在说,江楚支支吾吾唯唯诺诺。
你都被人欺负了我能不来吗?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跟你爸似的那么怂!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小窝囊?
俞仲夏:好耳熟的中国话。
第17章
江楚妈妈把儿子如常数落一通,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了。江楚垂头丧气地上楼,到班级所在楼层,见俞仲夏在转角靠着围栏,正低头玩手机。
这上课时间,四下无人,楼道里还刮着阴森森的穿堂风。
江楚有点害怕他秋后算账,溜着边慢慢走,也不敢出声。
你妈走了?俞仲夏忽开口道。
江楚急中生智:她还没有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