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我总在春天想起你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我总在春天想起你——徐徐图之(34)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费辛去窗口点单,要了一个牛肉锅一个排骨锅,叮嘱老板:排骨锅别放香菜,是一点都别放,放了可不给钱。粉条多来点,谢谢您。

老板是个大姐,在里面忙着煮砂锅,头也没回地用颍城方言开玩笑地说:放香菜不给钱,多给粉条也不加钱,你是特朗普派来搞贸易战的吗。

费辛:

俞仲夏路上被吹得脸冷,坐在在位子上两手搓脸,边搓边哈哈嘲笑费老师。

结果那大姐一回头看见爱吃粉条的正主了,变脸道:嚯,长这么帅啊,那没事了。粉条管够,另给你煮一锅都行。

俞仲夏:

倒没有另煮一锅,但粉条巨多,牛肉和排骨都多给了好几块。

俞仲夏道:跟你吃饭真好,什么都有得蹭。

费辛:少来,杨柯说你买个奶茶里面料都比别人多。

俞仲夏:这会儿心情变好了?你刚才不会真的哭了吧?

费辛:没哭,趴久了眼睛红。

俞仲夏:哭就哭了,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哭又不是女的和小孩的特权。

费辛强调:真没哭。非得我承认哭了你才满意?

俞仲夏:没哭就没哭,辛辛别急。

费辛:谁准你这么叫我了?没大没小。

俞仲夏:费老师,我跟你说个我一生中最大的秘密。

这句台词有点熟,费辛接话:知道,你叫俞特.帕特,是个17岁的高中生。以后少提这个,迪士尼霸霸侵权警告。

俞仲夏:不是这个,是说另外一个。

费辛:你怎么秘密这么多?

俞仲夏勾唇一笑,邪魅狂狷地说:天选之子就是这样。我这个秘密,就是

他把筷子放下,两只手扒着自己的下眼皮,神秘又得意地说:我、不、会、哭。

费辛:???

俞仲夏又拿筷子继续吃,边吃边说:是真的,上次哭到现在至少有五六七八年,有时候心想该哭一下,眼泪挤都挤不出来。

费辛:无泪症吗?那该有炎症啊,可是你眼睛,看着挺正常。

正常得过了头。

俞仲夏长了双好眼睛,睫毛长,黑眼珠大,天生眼型像做过眼睑下至,不搞怪不装逼的时候,简直就是双小鹿眼。

他冲费辛眨他水汪汪的大眼睛,说:没有炎症,也没有不舒服,打瞌睡的时候流泪还很正常,就是想哭的时候哭不太出来。

费辛:这么奇怪吗?

俞仲夏:我有个前女友,她说我这是冷面冷心,郎心似铁,天选之顾北城。

费辛失笑道:胡说八道,还一套一套。

俞仲夏认真脸:我说的是真的。大概五六七八年前,具体哪年我也忘了,反正还上小学,我弟被我妈打得一身伤,我求我爸把他接来跟我一起住,或者把我换过去,我爸不同意。

费辛:

俞仲夏:那天我哭得可太惨了,可能把泪腺哭坏了,后来再想哭,就哭不出来,只能这样。

他对费辛做了个咧嘴哭的表情,说:没泪。

费辛:

俞仲夏道:据说流泪能宣泄情绪,提升心情的效果比抗抑郁药还好,遇到不高兴的事,哭一哭就能把委屈排解一大半。

费辛:那你怎么排解?

俞仲夏:我不需要排解,也没人让我受委屈。不过有时候我会替我弟委屈,哭不出来还挺难受。

费辛想,你真的?没为自己感到委屈过?

俞仲夏道:其实我就是想跟你说,能哭是福。真哭了也别不好意思,我又不会笑话你。

费辛:你才是大教育家。

他承认道:我哭了一秒钟。

俞仲夏:

费辛:请问你是在憋笑吗?

俞仲夏抿嘴憋着笑,忙用力摇头。

费辛心说笑吧笑吧,等下就让你笑不出来。

吃完饭回学校,两人一路狂奔,也不说话,张嘴就要灌一肚子风。

等回了学校,进教学楼,外面冷,楼道里没有人。

走着走着,费辛冷不丁抛出重磅炸弹:我要提前结束实习了,上完这周的课就走。

俞仲夏当场呆住,费辛又上了好几个台阶,他还站在原处。

费辛心里略微得意,回头俯视他:怎么不走了?

俞仲夏吃了一惊,但又怀疑是和他开玩笑,心存侥幸地说:不是说要教完这学期?你骗谁啊?

费辛背着手,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道:本来是这么说。但是我时间调配不开,担心会影响考研,所以决定提前走。

俞仲夏明白他是真的要走了,心凉了半截,比刚才被风吹的时候还要更凉,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教一半说走就走?还有没有一点责任心了?

费辛:

俞仲夏心说都要走了,周末为什么不说?还鼓励我要好好学习也考去北京做什么?亏我还认认真真信你真心对我,搞了半天就是人之将走其言也善,当交代遗言?你这大教育家还挺有仪式感。妈的。

他感觉自己受骗了,冲费辛道:平时整天说得好听,就会说大道理,你道貌岸然!衣冠禽兽!你这就是看祖国花朵年少无知,就来欺骗我我们的感情!

费辛:

俞仲夏越想越来气,道:你学习重要,我们学习就不重要?我还以为你真是个好老师,搞了半天,最后还是你自己的事最重要,就顾着复习你自己的功课,随便给我们上上课,跟男生打打篮球,撩个女生还挑最漂亮的,你说说你这仨月都干过什么?

费辛:

俞仲夏:我不是这么想的,我不想你这么快走,我不想你走。

两个人在楼道里,一上一下,离了四五个台阶,彼此的表情都很难看。

费辛道:我本来就不是师范生,从来没想过要当老师,教书不是我的责任。我是考研的学生,分心教书会拖我的后腿,我也没有能力教好你们,我走了以后学校会安排更有经验的老师。请问,我有什么错?

俞仲夏心想,是是是,你没有错,错的是我行了吧,都是我想太多,都是我把你想太好。

他有点难过,不想再和费辛说话,大步上了台阶,跑走了。

费辛:气死我了嘤嘤嘤。

还想能走得开心一点,至少含笑九泉。

俞仲夏是怎么做到在小棉袄和熊孩子之间自由切换的?

费老师上完这星期的课,就会离开七中。

这消息不胫而走,18班和19班学生都听说了,是都有点不太舍得费老师,但也就还好。

到了高中,当学生十来年,遇到的每位老师都是匆匆过客,多数高中生早已习惯。

费老师长得再帅,上课再有趣,人再和善友爱,也只是他们青春岁月里的惊鸿一瞥。

他给18班当过半个多月代理班主任,18班学生对他感情更深厚一些。

而19班的大家,不过潦潦草草地八卦了一下:

费老师要走了!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