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的年纪,应该就是应届的高中生,乔念礼貌性的微笑。
“我是乔念,是下乡知青,不是应届生。”
说完乔念就没再搭理对方,转过头坐好,乖乖地把文具放在身前斑驳的书桌上,等待监考老师进教室发试卷。
“哦哦。”
叫周兵的男孩子点点头,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同情,他就是平安县的本地人,父母都是双职工,家庭条件还算可以。
他姐前两年毕业后也被分配下了乡,这次高考也报了名,不过希望不大,知青有多苦他姐都跟他说了,平时上工农活都干不完,哪有时间复习功课,这次十有八|九是要落榜的。
果然吧,这起码还有一个小时呢,前头的女孩就起身交卷了,就算不会写,多检查检查也是有用的呀,周兵摇摇头,赶紧继续构思自己的作文。
乔念没想到1977年的语文考试,竟然只有一道改错题跟一道作文,作文占分高达90。
选定了一个作文题目,结合这个时代积极向上的思想,刷刷刷就提笔开始书写,字迹娟秀有力,内容偏中庸,无功无过,乔念自己还是比较满意的,并不想在文章上过多露锋芒。
接下来两天的考试都很轻松,因为乔念报的是理科,交卷都比较快,不是因为喜欢理科或是更为擅长,只是单纯的因为理化写的字比政史少。
停滞十年后的第一次高考,在最后一声下课电铃中,就这样结束了。
1977年的高考报考人数高达570多万,总录取人数不到28万,录取率低到吓人,可不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便注定了很多人都会落榜,回乡的队伍难得沉寂了很多,丧气倒也说不上,反而多了一种松口气的释然,是骡子是马也已经溜过了,现在就等结果了。
陆驰一手推着自行车,另一只手牵着乔念,原本冰凉的小手被陆驰温热的大掌攥着,没一会儿就暖了起来。
昨夜里下了雪,一直下到现在,还有愈演愈大的趋势,山间的小路不好骑,陆驰怕把她摔下来,两个人便跟着大部队先走过这段路。
望着前面突突突冒着烟的其他生产队的拖拉机,都艳羡不已,他们生产队什么时候能买得起这铁疙瘩,不然也不至于甩腿回去了。
“乔念,你考得咋样?”见周围人的兴致都不高,憋了一路的王彤还是探出身子朝着旁边的乔念问道。
跺了跺快冻僵的脚,王彤干脆下了牛车凑到乔念的另一边,下雪牛车赶得也慢,又没个车顶,坐在上面都要冻死了,还不如下来走走,身子还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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