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愿让这个人陷入危险。
叶舒脸色苍白,眼眶却微微红了,低声道:我我帮你吧。
晋望坐在妆镜前,沉默地注视他片刻,将伤药朝前推了推。
叶舒跪坐在地,小心揭开他的衣袖。
伤口不算深,但却很长,蜿蜒血痕落着在白皙修长的小臂上,显得触目惊心。
叶舒忍着翻涌而上的反胃与晕眩,手指颤抖着轻轻拭去渗出的血迹,撒上止血伤药。
嘶晋望眉宇微皱,技术这么差,你要疼死孤?
叶舒:对、对不起,我我帮你吹吹。
他的动作更加小心,没再弄疼晋望。
晋望用完好的那只手支着下巴,待叶舒为他包扎完毕,才轻嘲一笑:孤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叶舒低垂着头,没有答话。
晋望悠悠道:当初你派了十多名顶尖杀手来刺杀孤,孤尚能全身而退,不伤分毫,今日反倒连你身旁这小侍卫的匕首都躲不过了。
对不起。
晋望问:为何道歉?
叶舒不答。
晋望略微俯下身,抬起叶舒下颚:孤问你为何道歉。
晋望道:现在想想,长垣今日之前一直被孤关押,而你身旁有影卫贴身保护,你们没有机会密谋。也就是说,今天的事其实与你无关,对么?
叶舒睫羽微动,垂在腿上的手指蜷紧。
晋望看入那双通红的眼里,语调中带了点温柔:阿舒,孤为你受伤,你心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晋望:苦肉计,这波不亏。
第29章
叶舒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眼眸,一时恍惚。
他心疼了吗?
叶舒自己也说不上来。
他明明这么讨厌这个人,可为什么看见他为他受伤的时候,心里会这么不好受?
冷静下来过后,叶舒终于想明白长垣方才为何这般举动。而且他看得出,晋望早已反应过来。
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这人是傻子吗,为什么要替他挡这一下?!
傻子。叶舒小声道。
晋望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谁心疼你了。叶舒推开他的手,头偏向一边,这么简单的计谋都会中计,不知道整天脑子里在想什么。
蹲在不远处地上擦拭血迹的长垣:
晋望低笑一下,殿内凝重的气氛也仿佛在这声笑里消散开。
晋望伸手将他拉起来:是啊,孤这么简单的苦肉计你都中,还差点吓哭,你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叶舒:
好、丢、人。
叶舒强调:我那是晕血。
晋望用指腹拭去叶舒眼尾一点欲落不落的水痕,配合地点头:嗯,你说是就是,孤信你。
叶舒气恼得不想说话。
他起身欲走,却被晋望抓住。
晋望推开桌上的杂物,将人放在桌上,双手自然撑在桌前,将人困在双臂间。
他凝望着叶舒那双还带着点水汽的眸子,低声道:阿舒,孤很开心。
叶舒眼眸微动。
你没有再与人合谋,没有再继续计划逃走,这是其一。晋望声音放得极轻,像小锤子在叶舒心口轻轻敲打,你舍不得孤受伤,不愿伤害孤,这是其二。
晋望的手摩挲到叶舒手背,覆上去,轻轻扣住,重复道:阿舒,我很开心。
他说的是我。
叶舒受不了晋望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话。
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酸涩柔软,几乎要丢盔弃甲。
叶舒偏头不敢看他,嘟囔道:受伤了还开心,伤口不疼了吗?
疼。晋望眼眸含笑,小声道,特别疼。
叶舒的视线落在晋望小臂上。
他包扎得的确不好,绷带缠得乱七八糟,血还没完全止住,素白的纱布上渗出点点血色。
叶舒忽然又觉得有些眩晕,忙抓住晋望的手:还是宣太医来看看吧,你这
不用。晋望凑到叶舒耳畔,声音又低又轻,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阿舒,孤为你受伤了。
他顿了下,又补充道:孤都许多年没受过伤了。
叶舒握着晋望的手指轻颤。
晋望是一国之君,就是身体稍有抱恙,都有一群人忙里忙外伺候。
可现在,这人却为了他受伤,还为他将事情瞒下来。
晋望把他的死穴捏得死死的。
叶舒侧脸莫名发烫,声音有些低哑:那你你把眼睛闭上。
好。晋望闭上眼。
叶舒深吸一口气,仰起头。
他被晋望吻过许多次,自己主动的次数也不少,但那些都是逢场作戏。
与现在的感觉全然不同。
对方的唇瓣微凉,与记忆中一样柔软。叶舒还来不及细想心头那丝微妙的失控感来自何处,就被身后的脚步声打断。
他下意识将人推开,回头却看见长垣慌乱的眼神。
长垣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神情仓惶,耳根通红: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似乎是觉得这话没什么说服力,长垣又道:我再去把地擦一遍!
叶舒:
晋望:
晋望按了按眉心:回来。
片刻后,晋望坐在主位,抬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
叶舒与长垣在他面前,主仆二人一站一跪,不约而同低着头。
晋望放下茶盏,淡声道:所以你是听说孤的宠妃今日在承乾宫,便想借他替你逃出宫?
长垣:是。
长垣被软禁多日,不知叶舒已经回宫。他今日找到机会,打伤影卫逃出后,听说陛下新晋的宠妃安嫔正在承乾宫,便想威胁此人掩护逃出宫去寻人,谁知道
咳叶舒轻咳一声,道,都、都怨我。
不怪公子。长垣忙道,是属下一时糊涂,陛下责罚属下便是,莫要牵连公子。
叶舒也道:别,之前逃走都是我的主意,不关他的事
闭嘴。晋望扫他一眼,冷声道,你先前私逃的惩处都还没罚完,这么快又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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