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从骁沉吟着,
我一直觉得,纪遥大概爱惨了崔衡,不然怎么会忍受他接二连三的出轨和背叛,仅仅只是歇斯底里的谩骂和苛责的反应。
我原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纠缠下去,但是纪从骁想起之前纪遥的笑,不由瑟缩了一下,他抬起眼看着盛淮,舔了舔唇角,明显有些紧张,你说,崔衡的车祸,到底是不是她做的?
盛淮搂紧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纪从骁会有那样一个问题。他将人禁锢在怀中。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慢开口:事情的真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但是
他垂着眸,亲吻纪从骁的额头,缓慢而郑重。
这和你没有关系。
生于那样的家庭,有一对那样的父母,从他们那里所得到的除了生命便是这险些让人绝望的占有欲,他的小朋友不欠他们的,也和他们没有半点的关系。
这个人,他们不要,那他自己就好好藏着,守着,护着,让谁都不敢再伤害。
但如果不是遇见你,她大概真的就是我的下场。纪从骁将脸埋进盛淮的颈间,低声呢喃,爱而不得,最终走上绝路。
盛淮皱了皱眉,将人推开一些,抬起他的脸,认认真真看进他的眼中。
你不会。
我的小朋友生性良善,哪怕宁愿孤单一辈子,也不会放纵自己伤害别人。
他伸手摸了摸纪从骁的脸颊:你忘了吗?是我用尽了手段,用尽了方法,才让你松口的。
纪从骁直直看着他。
盛淮笑出声:我家小朋友可真难追。
纪从骁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下意识就笑出声来。
盛淮捏了捏他的脸颊,抬头在他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小朋友乖,不怕啊。
仿佛玩笑一般的安慰却效果奇佳地安抚好了纪从骁不安的心神,他望着盛淮,眉宇舒展,桃花眼轻轻弯起。
没错,他不会走纪遥的老路。因为他有盛淮。这是他的恋人,能够包容他的所有,甚至能够击退他的不堪的恋人。他们将幸福美满地过完这一辈子,不会有痛苦,不会有伤害。
他抬手揽住盛淮的脖子,整个人倚在他身上,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眉眼间带着笑意:还怕,怎么办?
盛淮自是明了他这只是玩笑,当即陪着他胡闹:那就只能盛哥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纪从骁乐出声:那你来。
盛淮当真紧紧抱了抱他,又亲了他一口。
举高高呢?纪从骁问。
盛淮挑眉,稍稍蹲下身,就着他站立的姿势,直接像抱小孩一般将他猛地抱高。
纪从骁冷不防拔高,猛地惊呼一声,下意识搂紧了盛淮的脖子,这才大笑出声:快放我下来!
盛淮仰着头看着他,眉目轻弯:不是要举高高吗?
逗你玩的,又不是小孩儿了。
怎么不是了?盛淮笑道,我家小朋友还是个小宝贝,等过几天过年了还得发压岁钱。
我25了!纪从骁反驳道。
比我小,我30了。盛淮回道。
大叔。纪从骁故意喊了一声,随即趴在他的肩膀上笑开,我们两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的对话,记得吗?
盛淮点了点头,抬眸看着他,眸眼之间印着灯光,带着笑:我的红玫瑰。
纪从骁唇角轻弯,抬手遮住他的眼,低下头吻上他的唇瓣。
第103章第一零二支玫瑰
纪从骁趴在窗户上贴窗花,他穿着一身红色毛衣,衬得皮肤愈发白皙,连年纪瞧着都小了几岁。将倒着的福字比划好位置,他正准备贴上去,冷不防身后伸来一只手揽住他的腰,紧接着嘴里被塞了一颗糖。
歪了。盛淮说道,一边调整着窗花的位置,再和纪从骁一起将它粘了上去。
你写完了吗?纪从骁转过身看他,嘴里咬着糖说话含糊不清,盛淮戳了戳他的腮帮子,纪从骁快速把糖藏回嘴里。
盛淮笑出声,随即点头:写好了一半,另一半是你的。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在为春节做准备,他们两的小家也一样,甚至比其他人家的年味正浓。毕竟这两人一个久居国外,多年不过春节,而另一个春节过得跟平常日子一样,而眼下好不容易有了个一起好好过节的机会,两人自然一拍即合,费尽心思想要好好过一回。
于是各种年货窗花蜡烛年画通通上阵,至于春联,在确定彼此都学过书法之后,两人决定自己回去写,一人写一半,看起来更有意义。而眼下,盛淮已经完成了他的那一部分。
纪从骁走到桌前,便见洒金红纸之上,铁画银钩的四字
人间改岁。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如同这岁月一般,早已更迭。
他提笔蘸墨,悬腕落笔,四个大字如流水行云,一气呵成
天下皆春。
未来就在不远,便似这春日一般,写满了新生和希望。
盛淮的字,刚劲漂亮,端正大气,而纪从骁的,却笔锋凌厉,灵动劲瘦。两种全然不同的字体放在一处,却没有丝毫违和,恰到好处地互补契合,极其融洽,自成一体。
冒着热气的菜肴盛在简约素色的骨瓷餐碟之中,颜色漂亮,摆盘精致。
时隔大半年,纪从骁的厨艺终于从原来的只有香和味发展到现在色香味俱全的地步,这一切都要归于盛淮在中餐上的天赋缺缺以及为了小朋友的胃坚定要求以中餐作为日常的功劳。
纪从骁将最后一道菜装盘,盛淮正取了酒回来。
客厅的顶灯被关上,餐厅内也只在桌上留了一盏几何切割的铁艺座灯,散发出昏黄柔和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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