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旧恩(穿越)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分卷(204)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蒋二娘被他弄得彻底迷糊了,茫然地看着他。怎么又要讲故事?

从前有个好姑娘,所托非人,在婆家吃了很多苦。她想和离归家,婆家不同意,娘家父母也不肯接纳。这时候,被她照顾着长大的弟弟说,姐姐,你家来吧,我养你一辈子。姐姐信任了弟弟的保证,离开婆家之后,跟着弟弟生活,度过了幸福快乐的一生。谢青鹤说。

蒋二娘又震惊又好笑,觉得这个故事荒谬极了,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盼。

然而,蒋英洲此人,实在不足以信。蒋二娘宁可相信痛打过自己又软语哄劝的丈夫,也不会相信弟弟。哪家的媳妇不挨打?至少丈夫说话算数,给她吃饭从来没亏待过她,给她花钱也从来不含糊。

弟弟?弟弟是靠不住的。

蒋幼娘拿着针线进门,这会儿天已经快黑了,她是想借蒋英洲屋内的灯光做针线。哪晓得进门才发现生病的弟弟并没有睡觉,她转身就要离开弟弟的光是不能明着沾的,蒋英洲不许她来借光。

哪怕她搬了小板凳在窗外坐着,蒋英洲都要嫌弃,说,有人守着,我如何静心读书?

其实,蒋英洲压根儿就不肯夜里读书,他晚上点灯也都是在翘脚玩耍。

蒋幼娘气不过与他吵了两句,被偏心的张氏拉着,在廊下罚跪了大半夜,从此以后,蒋幼娘再不敢去借蒋英洲屋内的光。

谢青鹤想起张氏上午问过蒋幼娘,帕子绣完了没有?说是要交出去了。

若不是催得急,蒋幼娘还真不敢进来。

他才要留蒋幼娘在屋内坐下,蒋幼娘已看见蒋二娘流过泪湿漉漉的眼睫,顿时冲了进来,皱眉质问:你又要做什么?二姐好心回家来照顾你,你惹哭她做什么?你说什么混账话了?

蒋二娘一辈子吃惯了苦,被训斥责骂都不会哭,只是受不了被人关爱。

刚刚弟弟说的话才把她闹得眼泪簌簌,妹妹又冲进来维护她,她一时感怀失声,只说了一句没事,不是的,眼泪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只能拉住妹妹的手,让她不要去吵弟弟。

蒋幼娘简直是新仇旧恨积攒在一起,恨不得挠蒋英洲一个窟窿,声音自然尖利:你到底

你还反了天了?昨天就不依不饶,弟弟都病倒了,你还要来闹事!张氏砰地推开门,手里拿着一个鸡毛掸子,冲着蒋幼娘挥舞,你一个女子,不识得温柔安静,天天跟兄弟吵架,知不知道男尊女卑,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

张氏已经冲到了面前,蒋二娘连忙护住蒋幼娘,哪晓得鸡毛掸子被谢青鹤钳在手里。

所有人都惊呆了。

张氏愣愣地看着儿子,呆了一瞬,突然问:儿啊,快松手,打坏了没有?

谢青鹤并不松手,将张氏的鸡毛掸子没收,冷着脸说:娘,你嗓门大,吵得我耳朵里嗡嗡地疼。手倒没关系,现在头疼。

张氏也知道自己嗓门大,顿时讪讪:啊?啊。那你要不要躺一躺?叫你二姐按一按?

时候不早了,娘吃了晚饭早些睡吧。二姐姐会照顾我。三姐姐待会儿给我念几本书,哄我睡觉。谢青鹤说。

张氏正想叫幼娘去烧火做晚饭,吃过饭还要给她打洗脚水,哪晓得两个女儿都被儿子征用了。

天大地大,除了丈夫,儿子最大。张氏也隐约觉得儿子对自己不满,跟女儿们变得亲密了些。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她才是娘,是儿子未来妻子的婆婆,未来子女的祖母,家里唯一的女主人。

偶尔一次被儿子怼了,她闷闷地转身离开,临走时还狠狠瞪了幼娘一眼:你要再跟弟弟吵架,手板给你打烂。

这话中的恶意太可怕,蒋幼娘从未见识过这么可怕的娘亲,不安地瑟缩了一下。

直到张氏离开,谢青鹤才把鸡毛掸子竖在桌边,借着灯火看了看手掌。

张氏打女儿是真的心狠。谢青鹤只看见自己白皙的手心鼓起一道红肿的血檩子,受力最重的地方已经破了皮。这若是打在皮娇柔嫩的女孩儿身上,只怕几天都不会下去。

蒋二娘也凑近来看了一眼,居然就拆下腰间的荷包,倒出一点儿药粉敷了上去:还好是左手,不耽误写字。

蒋幼娘看看她,又看看谢青鹤,突然问:二姐姐,你荷包里装的是止血药?

第158章 溺杀(4)

蒋英洲素行不良,平日只会欺负姐姐,办事极其不牢靠,谢青鹤对蒋二娘说了那么一番话,蒋二娘除了留下几颗泪,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蒋幼娘就不同了,捉住荷包里装药粉的破绽,逼着蒋二娘把在婆家的遭遇说了一遍,谢青鹤只等着她爆发

哪晓得蒋幼娘呆了许久,突然抱住蒋二娘,呜呜哭道:姐姐,我可怜的姐姐啊!

谢青鹤:

这年月的妇人,遭遇了蒋二娘这样的不幸,除了哀哭一声命苦,似乎也别无他法。

谢青鹤慢条斯理地将台灯提到桌边,提醒道:你再哭大声些,把娘招来。

蒋幼娘顿时就不敢哭了,看着谢青鹤的眼神犹有几分怀疑与不善。谢青鹤把她的针线篓子塞给她,说:不是说要赶工交帕儿么?你请二姐姐帮你做几个。

不必蒋幼娘请求,蒋二娘未出阁时就常常做绣活儿帮补家用,都是做熟的活计,找蒋幼娘问明白花样子,两姐妹很熟悉地一左一右开始做绣件儿。蒋幼娘越发觉得弟弟可疑,频频抬头看他。

谢青鹤还在琢磨着这话该怎么说。

接蒋二娘回家的事,蒋占文和张氏绝不会同意。

不过,那二人溺爱蒋英洲,蒋占文又非常爱面子,办法总是会有的。

此事难在蒋二娘自己非常犹豫。人说妇人出嫁等同二次投胎,和离就等于去死。若是有幸二嫁重新觅个郎君,才能算是再投胎一次,堂堂正正地活下来。如果没能得到再嫁的机会,那就是比寡妇还惨的弃妇,是只会喘气儿的活尸,不能算人。

说到底,现在徐浓打人还在小打小闹,不到打断骨头、打得奄奄一息、哀求救命的时候。

突然就叫蒋二娘和离,她觉得代价太大,风险太高。

如果叫她和离回家的蒋占文,蒋二娘必不会这么犹豫。

问题是蒋占文就算知道她在夫家挨打,也不会叫她和离回家。叫她回家的又是全不靠谱的弟弟。

蒋幼娘突然小声说:我听说过一件事。

蒋二娘已经把那件事抛诸脑后,静心绣花飞针走线,蒋幼娘知道她做活时不会抬头,耳朵是听着的,这一眼主要是看谢青鹤在听没有,抬头冷不丁看着弟弟认真冷静的双眼,她左手差点摸到针尖,咽了咽,才继续小声说:乡下的勇叔,为了砌猪圈的事,跟枣花婶婶争嘴,他不是嘴巴笨嘛,被枣花婶婶噼噼啪啪怼了个哑口无言,气急了揪着枣花婶婶的头发打了她一顿。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