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凌笳乐负气地翻过身去,脑袋重重地往枕头上一撂。
沈戈也翻了下身,眼神空洞地看了会儿天花板。又翻一次身,与凌笳乐再度变为背对着背的姿势。
躺在另半边床上的凌笳乐也没有闭眼,他在想施时对他说的一句话,在刚刚失眠的一个多小时里,他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
施时说:“乐乐,我本来打算一直忍着的……但是我今天觉得,你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真可怕,施时怎么看出来的?
施时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沈戈呢?
沈戈明明那么聪明,为什么就是看不出来呢!
凌笳乐轻轻地将身体蜷起来。可其实他还是希望沈戈不要看出来。
如果沈戈已经看出来了,他还敢和沈戈说话吗?还敢和沈戈睡一张床吗?还敢打着朋友的幌子对沈戈动手动脚满足自己那点隐秘的小欲望吗?
不敢,对吧?
所以最好还是不要看出来。
第二天早晨他们都起晚了,楼下已经响起钢琴声。
凌宗夫坐在钢琴旁边听施时弹琴,时不时叫停进行一番指导,或者说是“训斥”。
沈戈之前总听凌笳乐吐槽他父母严厉,今天终于亲耳听到:
“郎朗那样的钢琴家尚且每天练习三个小时!他每年两百多场演出,世界各地地飞,尚且能每天抽出三个小时!你说你忙,你再忙能有他忙?我不信你每天连半个小时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少睡点觉、少吃一顿饭,半个小时不就出来了!”
凌笳乐破天荒地替施时说话:“爸,我师哥平时运动量那么大,少吃少睡可不行。他现在是舞蹈演员,又不准备开音乐会了,弹得稍微差一点——”
“你懂什么!他现在偷懒,之前付出的那些辛苦就都白费了!一天不摸琴,技艺不在手,三天不摸琴,技艺不在心!我是怕他一时懈怠生疏了,以后想捡也捡不回来,后悔终生!”
张媛从厨房匆匆赶出来,扬声喊道:“宗夫你少说两句!”又安慰施时,其实也是在安慰凌笳乐:“没他说得那么严重,不都是肌肉记忆吗?捡得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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