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身裸体,只在勃起的性器上裹了层白棉布,本来应该是滑稽的形象,可因气势汹汹,全身的肌肉都蓄势待发,反而显出最原始自然的威慑。
王序不自觉退了一步,随即又觉得这样露出胆怯十分可笑,便在原地站定,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多做一次少做一次有什么区别?我又不拍下面,我对你们的下半身毫无兴趣,我只要江路的表情,热情、投入、忘我,我的要求只有这么几个,不过分吧?”
凌笳乐看着沈戈愤怒的样子,很怕他又和王序起冲突,忙低声喊了一声:“沈戈!”
沈戈转过头看他一眼,那近乎赤裸、蜷着腿不敢坐直的模样实在让他心疼,心里那股无名之火顿时烧得更旺,抬手指了指王序的脸,沉声道:“凡事有个限度,那种事你想都不要想。”
王序冷着脸转向凌笳乐,“你什么想法?”
凌笳乐下意识看向沈戈,不安地动了动,将两条蜷着的腿并得更紧了。
王序冷笑,连说了三声“好”,“既然不听我的,那就按你们自己的来,不是需要时间吗?行,给你们时间,拍吧,拍到我满意为止。”
凌笳乐的情绪已经完全被破坏掉了,攀着沈戈的肩膀机械地上下运动着,除了身上的汗越来越多,两腿越来越酸软,毫无进步。
然而王序竟然没有喊停,他就让凌笳乐那样蹩脚地表演。
他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刚才有些失控。这对导演而言是大忌,对他而言更是低等错误。可是他身心俱疲,好像有一只气球在他体内,随着电影的开拍,那气球就在慢慢地膨胀着,膨胀着,直到超越他的极限。
那本被强行塞进他手里的《孽子》就是扎破气球的那根针,他的精神开始漏气,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衰败下去。
此时理智复位,他重新掌控自己,同时相信自己可以像往常一样掌控演员。
他这会儿是故意磨着他们两个,他不信两个干茶烈火的年轻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会毫无冲动,尤其是沈戈,x欲最不可控的年纪,肯定会忍不住改口——就像之前几场亲热戏一样,他最终一定会被肉体的冲动打败。
他就在摄影机后面等着,等到凌笳乐的动作越来越无力,脸上的汗被甩下来,滴到沈戈近乎静止如雕塑的肩上。
这时王序才发现自己也出了一身虚汗,顿时感到体力不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坐到床边,将摄影机从身上卸下来,放到一边。
凌笳乐停下来,他越过沈戈的肩膀,看到王序颓然地垂下头,一只手虚弱地搭在摄影机上。
他从来没有见过导演这样颓丧过。
“导演……”他轻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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