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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鲛人王的炮灰饲主[穿书]——宋绎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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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泡沫也没有。

他下了床,随意披上了外衫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却没有心情隔着花窗看云霞月色,千般按捺,还是没忍住悄声推开了卧室门,脚步放得极轻,缓慢地、纠结着朝盥洗室走去。

盥洗室没有关门,他忘了关,里面的鱼也没出来拉上。

以至于他一眼就能看到正中央趴在桶沿休憩的明明只有一墙之隔,他却思之如狂的宁逾。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借着晦暗的月色,动作极轻地蹲身而下,伸手碰了碰宁逾如藻的长发。

潮湿的,柔软的,不是泡沫。

而是会有大好前途的宝贝。

他该为他感到高兴。

沈浮桥勉强地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反而有种寂寥和落寞,在惨白的脸色上显得难看极了。

哥哥

沈浮桥下意识想应,反应过来后又戒备起来,脑袋里极速想着借口,等了一会儿却发现宁逾根本没有醒来。

是在梦呓呢喃。

他无声松了一口气,没忍住朝宁逾唇边稍稍靠近了些,想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别走阿宁会很乖

沈浮桥的心好像一瞬间被攥紧了,酸酸涨涨的,被宁逾温软的声线刺得发疼。

哥哥

别叫了。明知宁逾听不到,沈浮桥还是哑着声音极痛地回了一句,你是想要我的命么?

山谷易满,欲壑难填,人生于这世间,总是心有所望,心有不甘。

沈浮桥从小到大很少对某种东西抱有期待和妄念,但此刻他终于不得不承认

宁逾是他的求而不得。

明明两情相悦,近在眼前,却不得不阴差阳错,天各一方。

沈浮桥喉间漫出一阵浓重的腥甜,他强撑着起身出了盥洗室,背靠着门慢慢地滑下去,偏头吐了一大口暗沉的鲜血。

余血还在顺着他的唇淅淅沥沥地往下淌,沈浮桥捂了捂心口,却不觉得有多疼。

还不及方才听宁逾梦呓时的十分之一。

他疯了似的咧唇笑了笑,眼前忽然浮现出今晨宁逾回眸时那浓墨重彩的笑容。

这个人曾经短暂地属于过他这就够了。

他这悲哀的一生太值得。

而与他一门之隔的地方,宁逾的妖力正溢过门缝,悄无声息地温养着他的心脏,沈浮桥只能感觉到一股热流在胸口下漫过,快得像是一种错觉。

宁逾很小心地控制着,怕被沈浮桥发现,又实在担心他的身体。

他的头发很敏感,刚刚被沈浮桥一碰就醒了。沈浮桥会在夜里偷偷来看他这件事并不让他有多意外,他知道沈浮桥对他余情未了,也知道他逼不得,必须慢慢来。

但他不知道他只是随便撒一下娇就可以把沈浮桥气吐血。

宁逾现在难受又纠结。

他想跑出去抱住沈浮桥给他疗伤,又怕反而弄巧成拙,直接把他给气死了。

王后只有这一个,要是就这么给气没了,他要找谁哭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宁逾:我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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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心如刀割

翌日,雨霖山阴云密布,明明已至辰时,屋内却是一片昏暗。

沈浮桥撑着身体坐起来,头痛欲裂,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榻上的了。

内衫也换了一件,但身侧的暗带没系,薄薄的锦衾折了两层,静静地搭在他腰间。

而沾血的那身被随意地扔在了地上。

除此之外,他出卧室门时下意识往盥洗室望了一眼,却发现门已经严严实实地关上了,从外面无法看到内部的一丝光景。

沈浮桥试图回想,但昨夜种种似乎隔着一层灰蒙蒙的阴翳,在即将有眉目之时又倏然沉入水底。

全然想不起来了。

他不得已按了按眉心,暂且将这事搁置一边。

照常洗漱之后,又该准备早膳和续命的药。沈浮桥将籼米倒入瓦罐,加了些镇上买的干红枣一起熬着,又切了几个土豆和胡萝卜,简单地做份土豆丝和胡萝卜酥。

沈浮桥一直觉得熬药比做饭简单多了,他以前并不喜欢做饭,嫌麻烦,而且自从爷爷去世后,家里便只剩他一个人,实在是没有太多做饭的必要。

但自从来到了这里他几乎是顿顿做饭,而且下意识变着花样做。

是为了哄宁逾开心。

沈浮桥无声笑了笑,想到盥洗室里那条傻鱼,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但愿他的阿远哥哥,比自己待他还要好。

他炒好了菜就去草药篓子里捡药出来熬,这山里植物茂盛,草药齐备,他平日里很少去镇上配药,路途劳顿不说,何必舍近求远。

但今日偏生差了紫乌藤。

这个药方不可或缺的一味药材。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沈浮桥身上尤其灵验。

但药不能轻易断,否则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承受不住戒断反应。

他没办法,只能拖着病体又上一次山,但主要是紫乌藤其实并不好找,以往能找到那么多他也很惊讶,完全是运气使然,而今日运气糟糕到了极点,不知道还能否找到。

沈浮桥这般想着,倏然怔愣了一瞬。

什么时候他也变得对苟活于世这样执着?

找到也好,找不到也罢,尽力便是左右将宁逾送回去之后,他也没什么好活了。

这无聊又残忍的人世间,他其实早已经受够了。

今日屋外风大,没吹散云翳,倒将满山的落叶吹得遍地都是。

江边的松尚还青翠,山杨便已经萧萧地摇着簇簇明黄,梢头站着肥肥的秋鸟,一动不动,风一起就歪歪地扑腾一下羽毛。

沈浮桥在山岗上伫立了一会儿,目光凝在半山腰那一处木屋上,神色看不分明。

只是微微轻扬起来的长发透露些一点惆怅的意思,擦着天青色的外衫,又无声地垂落下去。

而前些日子采到紫乌藤的山谷灌丛里如今竟然又长出了茂密的植株,沈浮桥谈不上有多高兴,只是觉得神奇。

紫乌藤的生长周期很长,尤其是根块,没有几年根本无法采收。

但在山里这些药材长得太快了,若不是亲眼见到,沈浮桥甚至无法想象。

他没有多做纠结,只是采了些茎藤放在背篓,又沿途摘了些雨后疯长的新鲜蘑菇,确认无毒后一并带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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