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韩皎心里骂娘。
燕王这个直肠子的铁头娃,居然还真心诚意对待那根墙头草。
这样的兄弟情义,如果直接劝燕王提防大皇子,肯定会招致反感。
韩皎略作犹豫,委婉引导:大皇子平时也像今日这般,能随意来您府上拜访?
他平日多半是让太监来请我去酒楼叙话。
韩皎道:那来往不算少,为何旁人竟以为大皇子殿下没有派系?难道他与二皇子殿下也有类似的来往?
对,燕王点头:大哥明面上与老二他们交好,替我打探过不少消息。
韩皎抬眼注视燕王:二皇子难道全然不清楚大皇子与您的交情?
燕王解释道:老二以为大哥就跟我九弟一样,把我和他们都当成好兄弟罢了,不参与党争。
韩皎简直想把燕王捶醒。
居然把那个墙头草大皇子跟大boss并为一谈。
这是大boss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谢夺不参与党争,最大的原因,是他目前毫无权欲。
自出生那一刻开始,大楚权力的代表人皇帝老子,就在谢夺身后时刻守护着,以至于谢夺觉得世界一片和谐,权利人脉都是多余的。
而大皇子全然相反,作为第一个出生的儿子,他的生母因此从嫔升为妃,母子俩曾经风光一时。
可随着弟弟们不断降生,大皇子的光芒一寸一寸暗淡下去,他是所有皇子中最不甘心的落幕势力,拼尽全力想要一点点夺回往日的地位。
所以,大皇子这头抓的紧,那头也舍不得放手,目的是为了借别人的势,巩固自己的地位。
而谢夺恰恰相反,他一直认为自己就是力量的源头,他对旁人示好的姿态,永远是伸出大腿主动给抱,绝不可能是因为看上哪方的权势去攀附。
这么截然相反的两个人,燕王居然迷迷糊糊分不清楚。
先生怎么了?燕王隐约看出韩皎情绪不对,忙安慰道:起初没告诉先生,就是怕你知道了会不安,我已经对你承诺过了,也了解你的为人,这些琐事何必放在心上?
殿下有多了解我?韩皎严肃地看着他:又有多了解自己身边的人?有时候,过分的信任旁人,会引来灾难。
燕王惊讶道:我当然了解先生,若非先生在马车上的那番话,我确实心存疑虑,可如今,我与先生心意相通,绝不会起半分猜忌!
臣对殿下的忠诚,已无需多言。韩皎不方便直接提醒燕王提防大皇子,只能旁敲侧击:殿下秉性刚正,视臣如知己,便无所隐瞒,想必对大皇子殿下也是如此。那么二皇子呢?听闻这位殿下谨慎多疑,极端排斥外党,难道他就从未怀疑过大皇子是站在您这一边的?如果二皇子心存哪怕一丝怀疑,大皇子还能从他那里打探到消息?请殿下想一想,这些消息可靠么?
燕王脸色一变,垂眸思索起来。
韩皎不再说话,给他足够的时间理清这件事。
怪不得大哥最近总是找先生麻烦!燕王怒不可遏:原来是老二故意欺骗大哥,想要利用大哥挑拨离间!
韩皎:
这家伙是真的有够信任大皇子的,居然只怀疑到二皇子头上。
臣最近在想韩皎不甘心,想要当面戳破大皇子的真面目。
燕王此刻坐立难安,不等韩皎开口,就抬手制止道:先生且慢,我得赶紧给大哥书信一封,提醒他提防老二!
殿下不可!韩皎赶忙起身制止。
为何不可?
大皇子他臣以为韩皎急得想要爆捶燕王,却又不敢直言,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看这铁头娃对大皇子的关心程度,难听的话直接说出来,离心的铁定是燕王和韩皎。
要沉住气。
等事实证据都查出来,才能让燕王得出正确的判断。
这时候,还不能赌韩皎跟大皇子掉进水里燕王救哪个,搞不好真要被扔下水的。
先生怎么了?
希望殿下稍安勿躁。韩皎恢复淡定,坐回矮几前:目前看来,大皇子似乎是性情操切之人,贸然得知真相,他必然会态度陡变,无法掩饰。是以臣认为,不如利用二皇子的离间计谋来反制他假装殿下已经与臣离心,好让臣看一看,二皇子下一步想要怎么走,究竟有何图谋。
燕王眼睛一亮,惊叹道:妙!先生妙啊!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韩皎欲哭无泪。
帮男主摆平杀良冒功案,可真是祸福难测,燕王如今如此耿直刚正,怎么跟李阁老斗?
李阁老那个老狐狸可不是善茬。
韩皎自认脑子够用,但也有自知之明比学术比技术,李阁老不是他的对手,但比政治经验,韩皎怕是差远了。
必须利用原著剧情先发制人,才有胜算,所以现在引而不发才是上策,否则一旦打乱节奏,李阁老随机应变,要他见招拆招,可就吃力了。
燕王却丝毫没有担忧之色,一脸钦佩地对韩皎吹了一通彩虹屁。
*
第二日后晌,整个翰林院直庐的庶吉士都眼巴巴看着韩皎,等待他发号施令,带领大家去九皇子面前露脸。
小白贤弟,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准备准备,提前去南三所的蹴鞠场等候。有人按捺不住催促道。
这还没过午正呢。韩皎安抚道:殿下说了未时,咱提前两刻再去。
那怎么成!前排的哥们急了:小白,你平日在咱们面前傲气点也没什么,翎王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子!
韩皎叹了口气。
这群预备当官的也真是可怜,不提前俩小时去等主子简直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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