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赶忙安抚道:先生别着急,调粮也是为了流民,你当时跟徐阁老起了争执,转而求助李阁老也情有可原,本王绝不会因此怀疑先生。
臣没有私下向李阁老求援。韩皎斩钉截铁道:第二波粮食确实由李阁老紧急调拨,臣是在早朝觐见陛下那日才得知这件事。叛乱事发之时,臣生怕官兵随时放火烧山,所以请求九皇子去您府上传达消息,若是那时候就想起调粮之事,必然会向您求援,怎么可能转而求助李阁老?
燕王细细想了想,叹道:确是如此,果然是徐阁老太多虑了。
韩皎颔首不语。
这哪能叫多虑?根本是恶意栽赃,看来徐阁老是铁了心想要踹开他。
韩皎想起另一件事,严肃道:前阵子,臣查出一些账目,兹事体大,回京后,想寻时机亲手交给殿下。
燕王低声问:什么账目?
殿下一看便知。
跟哪些人相关?
韩皎想了想,低声回答:大皇子。
已经有徐阁老在燕王身边嚼舌根,不能再让大皇子吹枕边风了,韩皎得提前让燕王保持警惕。
燕王神色一惊,按捺情绪,抿了一口茶,低声跟韩皎约定了回京私会的地点。
后晌,村民们要去山林里伐木。
听说山上可能会遇见野兽,三皇子起了兴致,去车里取了弓箭,带八皇子和九皇子一起上山凑热闹。
八皇子兴冲冲地邀请韩皎一起上山玩,韩皎不想爬山,说要留下来算账分物资,八皇子怎么请都请不动。
是怕遇到老虎吧?谢夺扬了扬手里弓箭:有本王和这把弓在,棉花先生可以亲眼瞧见老虎,还不用被吃掉,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韩皎悄咪咪瞪臭弟弟一眼,说不去就不去。
谁说没有谢夺在,他就没法活着看老虎?当他从前没逛过动物园吗!
小白先生放心!八皇子锲而不舍地邀约:我们兄弟三个可以一起保护你!
臣不是怕遭遇野兽。韩皎不肯认怂,只好坦白道:这座山从前进的人少,山路很难走
燕王见韩皎为难,立即挺身而出,挥手让老八老九滚蛋:你们自己玩去,韩先生还得留下来,替本王办差。
办什么差?谢夺顿时警惕地怒瞪六哥:你们两手空空地待在这破茶棚里,能办什么差?
难得看见玩世不恭地九弟一脸紧张,燕王吓了一跳:你吼什么吼?
谢夺一瞪眼,转身就把坐在桌边的小神童提溜起来,凶恶地强词夺理:先生是我的侍讲,我有问题路上要请教先生,请先生跟我一同上山。
韩皎:您就不能在这里问完吗?
不能。谢夺立即拎着小神童远离六哥。
韩皎绝望地一声吼:好吧好吧!臣跟您一起上山就是了!请殿下稍候,臣去把毛驴牵来。
一刻之后,不情不愿的小白先生,牵着自家不情不愿的小毛驴,跟随皇子们一起来到山脚下。
韩皎礼貌的询问皇子们想不想骑他的毛驴,三皇子和八皇子都拒绝了。
只有没骑过毛驴的九皇子有些好奇,跟着韩皎一前一后,爬上了坐骑。
毛驴从来没载过两个人,九皇子花式跳上坐骑的动作格外炫酷,落在韩皎身后的刹那,毛驴被压得一阵惨叫!
韩皎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小毛驴,一甩缰绳,含恨启程上山。
毛驴哆嗦着四条小细腿,勉强走了几步路,忽然停下不动了
韩皎尴尬地用力甩了甩缰绳,毛驴依旧一动不动。
身后的臭弟弟疑惑地询问:我们已经到山顶了么?先生的驴好快。
作者有话要说:燕王:可恶,好不容易有一次二人时光!
谢夺:你在想屁吃。
第66章
臣的毛驴都没驮过两个人。韩皎暗暗嫌弃身后的臭弟弟:平时就我一个人骑着,它跑得可勤快了。
只能驮一个人?谢夺问。
对啊!韩皎理直气壮。
谢夺故作为难,问小神童:那是该让先生下驴自己走呢,还是让救了三万流民的大恩人九皇子殿下千岁下驴自己走上山呢?
韩皎
九皇子的前缀有必要那么多吗!
韩皎赖在驴上纹丝不动:九皇子千岁是个练家子,走两步山路不在话下,臣这几日都在帮百姓劈柴烧砖,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谢夺笑起来,故意不让小神童得逞,抬起一只脚哼哼道:本王营救流民那日,被恶贯满盈的棉花踩中脚趾,伤还没有好。
韩皎低头看向臭弟弟的脚:只是碰了一下脚尖而已,伤得很厉害吗?
谢夺叹息一声:没关系,反正还剩四根脚趾能用。
哪有这么严重!韩皎不服,他只是用脚尖轻轻蹭了几下!
你怎么知道不严重?是你踩的吗?谢夺危险地探头逼视小神童侧脸。
臣什么都不知道。韩皎打死不认罪,但还是心虚地选择让步:那殿下还是坐着吧,臣哄一哄小毛驴。
话音一落,谢夺就见小神童俯身贴在驴背上,拎着驴耳朵小声嘀咕起来
你要乖哦法拉利,只要坚持走几步,晚上给你做花生饼吃怎么样?
毛驴昂首叫唤了一声,立即哆嗦着小细腿慢慢走起来。
真乖!韩皎满意地拍了拍自家小毛驴的脑袋,突然感觉背后的人贴近了,双臂环住他的腰!
殿下?感觉整个后背都酥酥麻麻地,韩皎僵硬地提醒:我的驴走起来很慢,很稳,您用不着抱着我!
谢夺不为所动,依旧紧紧抱着小棉花,淡定地解释:你这毛驴的速度,上山至少要半个时辰,本王先睡会儿。
韩皎怒不可遏:臣又不是被子和枕头!您不能抱着臣睡觉!
有什么不同么?谢夺捏了捏小棉花的腰:抱起来明明差不多。
这不一样!韩皎感觉热血直往脑袋涌,一手抓住臭弟弟罪恶的爪子,急道:殿下不可以乱抱!
为什么不能?
有伤风化!
抱你伤什么风化?谢夺笑起来:先生是姑娘家么?爷还碰不得了?
男人之间也不能随便碰的!韩皎从前也会和其他哥们儿勾肩搭背,却不知道为什么,被臭弟弟从后背紧紧搂住的时候,感觉特别说不明白!
整个上半身已经瘫痪了!脸烫得快要自燃!
先生闻起来,像烤糊了的棉花。臭弟弟鼻尖抵在韩皎侧颈嗅了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韩皎挣扎着转过身,一掌抵住谢夺胸口,用力一捏他胸肌,咬牙切齿地报复:我也捏你!我也捏你!
谢夺低头看着按在自己胸口的爪子,而后缓缓抬眼看向小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