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无法,明月只能开口。
“父亲他如何吃得这样的苦?”
玲珑的妆都哭的花了,眼睛也肿了。
自她懂事以来,见过父君作画,见过父君缝衣刺绣,见过父母烹茶煮饭,却从未见过父君杀生,她印象里,见到血,父君都会难受好半天。
如今却要在那市集上,日日杀鱼叫卖……
“怎么吃不得?”
明月冷哼一声,他倒是吃的开心的很,吃的傲气的很,都敢那样跟她叫板了。
玲珑却是听的心中绝望。
母帝这是说父君出生卑微,原本就应当如此度日,哪里就能那么娇气了?
果然,母帝的女中早已经没了父君罢……
“母帝如果不管父君,那……那玲珑也不愿在这宫中独自享福!”
咬了咬唇,玲珑站起身来。
既然母帝如此狠心,那她便出宫去,跟着父君过日子,这样冷冰冰的皇宫,她也不想呆着了,还不如跟着父君,每日粗茶淡饭,逍遥快活。
“玲珑!莫要任性!”
明月冷了脸:
“你父君就是如此教导你的?”
“和父君无关,是我自己不想再呆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
玲珑虽然贵为公主,今夕也不过才十一岁而已,又从小被教养的娇憨单纯,大公主称呼明月为母帝,主君为父君,却从不敢像她这样,父亲母亲喊的欢乐。
一时气愤,竟然也威胁起了女帝。
“好好好!!果然跟你父君一样!”
那一瞬间,明月似乎想起了那一年,自己要从玉阳的手里抱走大公主,交给主君抚养,他也是如此,倔强着说出要离宫的话。
她当时是怎么做的?
似乎只是冷哼一声便离开了,那夜,玉阳所在的梧桐苑彻夜灯火未灭。
第二日,不等自己去看他,他倒是抱着玲珑过来请罪。
只是从那一夜开始,玉阳便足不出户,只在每月大公主芙蓉在御花园休沐的时候出来,在御花园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也不似从前的娇憨任性,只学着宫中的男人们一样,缝衣刺绣,烹茶赏花。
直到他被定罪赶出去,这些年的优雅仿佛在那一瞬间全都碎裂,他叫喊着不要离开自己。
其实她知道,他只是不放心玲珑罢了。
一个玉阳,已经被赶出了宫,如今连女儿玲珑也要离她而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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