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琛回头,眸子里带着几分笑意,将人往面前带了带。
“这扶风县……有问题么?”
南瑾瑜抿唇,狐疑的转向萧琛,想从他那张美得天怒人怨的脸上找出点儿什么蛛丝马迹,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何以见得?”
萧琛不置可否道,银子的衣袍几乎与他在燕京时一样高调,半点儿也没有要隐藏身份的意思。
“昨儿一天整咱们赶路走了大半天,连吃饭的时候都在赶路,夜了才歇在驿站,可是今日,明明耽搁了些时辰,这会儿天还未黑便到了扶风县,殿下却下令修整一夜,若非是因为此地有何异常……”
南瑾瑜分析得头头是道,觉得这次出门自己就像是飞出笼子的小鸟,很容易迷失在茂密的森林里。
“唔,小狐狸的嗅觉倒是挺灵敏。”
玉白的手伸出来,点了下她的额头,依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正如早上遇到的灵娘母女,她也不知道她们究竟为何出现是和身份和意图……
“殿下倘若一直这般什么都不与我说的话,我可是要生气的哦。”
南瑾瑜有些郁闷,但是又莫名的没有脾气。
倘若事情太过危险的话,他不想告诉自己也属正常,只是他越是这般隐瞒,她心里便越是想搞清楚问个究竟,这一来二去的,估计要吵架了吧?
“晚上你便知道了,扶风县令送了邀请函,酉时有个接风宴。”
萧琛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道。
“噢……”
南瑾瑜顿觉面上微烫,忍住后撤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有人在看。”
萧琛勾了下唇角,恶作剧的般的笑意让人看得有些恍惚。
“看……看什么?”
南瑾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万花楼侧面不起眼的一个屋子,有人正朝着这边打量,显然是在监视这里的一举一动。
“看你。”
猩红的唇凑近几分,几乎贴在南瑾瑜面上。
只是此刻她这张脸却不是她自己的,想到这儿南瑾瑜便不由自主后撤,两人几乎一边倒的往旁边去,怎么瞧着都像在主动勾引……
两人便立在大敞开的窗前,暧昧又深情地凝视了好一会儿,直到她感觉自己的脖颈快要断了,这妖孽才将她扶正站好,然后松开手。
“好了,人走了。”
萧琛转过身,伸手关上了窗户,拉着南瑾瑜走到房间的死角,脸上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
“这么现实的么?”
南瑾瑜有种自己被当作工具人的错觉,无语的看着萧琛,却见他神色淡定的凑到面前,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小狐狸这话的意思是,本殿不该撩完就跑么?”
萧琛睨着她,眼神玩味道。
“我……口渴了!”
南瑾瑜被逼近的脸看得一阵紧张,错开他的脸便闪身逃了,跑到窗前端起茶壶喝了大半,才觉得自己心底的小火苗暂时被压下去了。
有时候她是真的恨自己这火属内力,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便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被烧成灰了,偏偏倒是这个纵火的元凶,整日嚣张的她恨不能将他吃了!
哦不,她吃不了,这才是真正糟心的点……
叩叩叩!
敲门声忽然响起来,打断了里头异常暧昧的气氛,夜影黑这个脸站在门外,很是担心自己未来的命运,不过脸色却越来越淡定了。
“殿下,扶风县县令朱大人来了。”
“这么早?”
萧琛与南瑾瑜对视了一眼,语气倒没什么异常,只是有些诧异。
“是,听说是因为献王殿下身子不适请大夫的事儿被朱县令得知,于是便亲自领了大夫过来。”
夜影如实答道,视线停留在楼下徘徊的人身上,警惕非常。
“走吧,下去瞧瞧献王如何了。”
萧琛冲南瑾瑜招招手,待她走近便直接将人拉进怀里,毫不顾忌的将人搂着出了房间。
夜影瞧见萧琛与南瑾瑜的姿态,便自觉地退到一旁,沉默的像个不存在的影子。
“我应该如何?”
南瑾瑜起初有几分不自在,不过想想反正她顶着的脸又不是自己的,心里便释然了许多。
“随你高兴。”
萧琛睨她一眼,宠溺的眼神看得周围的人惊掉下巴。
朱县令刚从献王房间里出来,便瞧见这极有冲击力的一幕,愣了几秒便笑脸迎了上来。
“卑职见过秦王殿下,殿下千岁!”
“免礼。”
萧琛眼皮子都未抬一下,视线停留在朱县令金丝线暗织提花纹的袍子上片刻,微微抿了下唇。
“呃……秦王殿下与献王殿下七殿下莅临本县,卑职未能亲自远迎实属不该,还望殿下海涵,赏卑职个薄面,去府上小叙如何?”
朱大人眼风瞟着南瑾瑜,仅仅是一眼便看得呆了去。
谁知秦王身边竟然有这等绝色美少年,自己果然压错宝了,重金寻了几个自认为姿色不错的美人,如今这银子断然是要打水漂去了……
谁也不曾想,这秦王竟然真的好男风啊!
“也好。”
萧琛假装没瞧见朱县令捶胸顿足的后悔模样,拉着南瑾瑜往前走了,也不打算问问献王如何。
不过是挖了点土填了个坑而已,哪儿有什么身体不适需要请大夫?全都是他编出来的鬼话!
朱大人一个劲儿朝身边的人打手势,亦步亦趋的跟在萧琛后面,直到离开驿站,也不敢怠慢分毫,另外两位只能由心腹去迎了。
出了驿站瞧见外面这阵仗后,南瑾瑜终于明白为何萧琛不然她上街买药材去了。这满大街都是衙役,别说是个大活人了,就算是只苍蝇,约莫也逃不出他们的眼线……
从驿站到县衙倒是十分近,转过街角几十米便到了,因此他们是步行过去的。
“寒舍到了,秦王殿下请。”
朱大人躬身行礼,点头哈腰的模样怎么瞧怎么油腻。
尤其是头一低下来之后,脑袋上的官帽便有滑落的趋势,被朱大人伸手扶住架了回去,显然是习惯了如此。
萧琛拉着南瑾瑜大步走进去,身后的夜影悄无声息的跟上。
南瑾瑜四处望了望,不见夜魅和夜白的影子,更别说青衣了,自打昨儿出了燕京之后南瑾瑜便只见过她一回,若非如此,她几乎要以为青衣没跟出来呢!
“怎么了?没见过县衙么?”
萧琛微微勾了下唇角,一副带孩子出门得长见识的家长模样,让扶风县众人看得瞠目结舌。
“嗯……这县衙瞧着有些古怪。”
南瑾瑜睨他一眼,视线停留在大门边儿上几尊石像上,不由得蹙眉。
八卦阵法她研究有一阵儿了,只是这内力的奥秘她都是只知道所以不知然,毕竟脑子里蹦出来的东西不是她真正掌握的,也因此经常蒙圈……
“哪里古怪?”
萧琛全然不顾朱县令一干人讨好谄媚的模样,径自顾着与南瑾瑜说话。
这幅光景,在众人看来便是独宠了。
“按理说衙门应当是威严森冷的地方,这扶风县的衙门却有些意思,将原本在门外的石狮子挪开了几寸之后,里边儿又放了别的神兽镇宅,连带着五行八卦的阵法摆设都变了。”
南瑾瑜不解道,她这个半吊子着实看不懂原因,还是虚心求教算了。
“你瞧瞧里头放的什么?”
萧琛点点头,并不意外她这般反应。
短时间内从毫无基础学到了能辨方位阵法已是十分不错了,反正她也不需要靠这吃饭糊口。
“那生得四不像的玩意儿……是什么?麒麟么?”
南瑾瑜端详了一下县衙门内摆放的那些丑丑的石像,对于一个现代灵魂而言着实很难辨认,这题真的超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