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女子,却因这重重阻碍,强行压抑下那些不为人知的心思。
赵如裳能体会他的难过,更因无能为力而惭愧。
她叹了叹,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问道:“方才大哥和五哥在争执什么?大哥似乎挺生气的?”
厉王道:“处理政事难免有对立的地方,各有各的人脉,各有各的心腹,事情找上门总要低头去办,不针锋相对是不可能的。”
赵如裳没想厉王简简单单一句话就看得这么透彻,众皇兄间风起云涌,只有七哥一人置身事外,能保持这份镇定淡然实属不易。
赵如裳想起父皇交给自己保管的诏书,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厉王,若七哥身处朝堂之上,处理起朝政大事,比几位哥哥也不遑多让吧。
但他将自己束缚,在方寸渺小之地,无欲无求,根本没有任何野心。
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太极殿下的广场上没什么人,赵如裳推着他往前走,低声开口:“七哥,你若真不想娶亲,我可以去给父皇说,往后推迟一两年不成问题。”
厉王手里捏着那朵牡丹,方才落在地上已经沾染了泥土,粉色花瓣带着丝丝缕缕的香气摇摇欲坠。
厉王沉默了片刻,淡淡一笑:“我方才不是和父皇说过了吗,行不通的。”
他垂眸,轮椅缓缓往前,他的双脚始终没有动过,从前他也用拐杖,后来就不想跛着脚走路,索性坐了轮椅,一天下来鞋底都是干干净净的。
他勾了勾沉重的唇,在赵如裳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声音清淡无波:“一年两年尚且能推迟,往后呢?身为皇子总不能一生不娶啊,在别人眼里我虽然是废人,可也没到瘫床上的地步,等日后御史大夫们进言,父皇也许就会觉得更心烦了……”
赵如裳无奈叹气:“七哥,你别这样想。”
厉王手里的牡丹经不住轮椅上的颠簸,终于掉了一片花瓣,风一吹,飘飘扬扬的落在了旁边的砖缝里,
“敏溪要嫁人了是吗?”
厉王忽然主动提起周敏溪,赵如裳还稍有些惊讶,颔首道:“交换庚帖了。舅母的意思,就不让父皇赐婚了,两家三书六礼一过便成亲。”
大户人家的婚事不该这么仓促的,尤其像周家这样身份的勋贵,从议亲到大婚,至少也要半年时间,赵如裳这般金枝玉叶的嫡公主大婚规矩更是繁杂,一两年时间都可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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