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想,你们为什么不在那天杀单峻,搞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这个?他定定看着贺钦一行人。
多余的话少说吧,贺钦毫不留情地道,既然知道原因了,那就别拖后腿。
喂!舒雨不服气地叫道,你说谁拖后腿啊!
他们居然还把BOSS带过来了舒云的关注点与她妹妹不同,真是一群疯子吗
杜子君不理会他们异样的眼光,这阵子,闻折柳也顾不得珑姬能不能走出这栋大宅了,急忙叫道:哥!
贺钦心领神会,悍然拔刀直斩,刀气纵横间,足有一尺多厚的沉重大门轰然炸裂,生生破出一个一人多高的巨大裂隙!
他们这边是早就习惯了,然而,神造那边饶是知晓贺钦的实力不凡,但乍一看见,依旧被吓了一跳。
玉红摇明白,这不是任何带了特效的道具所能做到的,它是瞬间的爆发力,一往无前的锐气和对武学超出常人数倍的领悟之后才能达成的结果,亦是真正的高手才能拥有的底气。
走,快走,贺钦举起燃烧的符纸,拉着闻折柳的手腕,不要在这里久留!
说着,无人入眠的四个人率先穿过那道裂隙,杜子君侧过身体,在抱着珑姬通过门时,分明感觉到一股阻碍之力,但他只是冷哼了一声,就毅然决然地抬腿,跨越了门槛的障碍。
玉红摇眉心微皱,也低声道:跟在他们后面。
两拨人马匆匆下山,在潮湿泥泞的青苔路上迈开腿狂奔,躲避遥远后方传来的轰隆践踏声。谢源源自嘲道:穆斯贝尔海姆的人干什么啊,不会是搞了个军队过来吧?
少乌鸦嘴。杜子君警告道。这时候,空气中弥漫的近乎浓郁成实质的白雾似乎亦让珑姬稍微恢复了一丝神智,她轻轻张开苍白开裂的嘴唇,往里吸了一口水汽,蓝到发黑的眼瞳涣散成一片,金箭流光溢彩,泛出神圣的光泽,令伤处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冒血。
杜子君眼神往下一瞥,见她好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不由用同样的语气道:你也闭嘴,快死了就不要再多话。
单峻迈开长腿,就跟在杜子君后头,见他怀里抱着虚弱至极的珑姬,忍不住嘀咕道:既然知道快死了,直接宰了不就完事儿了
杜子君眉心猝地一跳,闻折柳生怕他会在这把人一拳捶下去,就听贺钦轻笑道:你把她搞死,系统十有八九要把这个人头判定给穆斯贝尔海姆,到时候,你就能体会到什么叫好玩了。
单峻被不轻不重地讥讽了一句,晓得这个队的人都不是好惹的,也就捺着性子,不再多嘴了。
很快,两拨人马跑到了山下,但见街道荒凉,鬼火幽幽,无数细长半透明的影子在灯笼惨白的光线下徘徊不去。闻折柳微微喘息,他环顾了一圈,问道:所以接下来呢,我们要到哪去?
与其思考要到哪去,玉红摇手中的峨嵋刺冷冷飞旋,在午夜和烛光下溅出碎星般的光点,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要如何脱身吧。
伴随他刚落下的话音,闻折柳便惊骇地看到,凡他目力所及之处,皆燃烧起了幽绿瘆人,成双成对的鬼火,它们在黑夜中无限蔓延生长,几乎立刻就包围了他们身处的这条破败长街!
哇啊!谢源源慌地大叫出声,什么东西啊这是?!
杜子君皮笑肉不笑地道:都跟你说了,不要乌鸦嘴啊,队长。
第104章怪谈(三十四)
看来,那支约克海宁之箭还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贺钦缓缓收敛了笑容,薄唇锋利如刀。
闻折柳紧张地咽了咽喉咙,不知道该说什么。
约克海宁之箭是约克海宁之弓的配套道具,从第二个世界出来之后,出于对白景行所用的远程类攻击道具的好奇,他还特地在商城看了看相关的道具分类,除了早就在白景行手里的斯塔兰宝弓,还有不下数十种超A级的强力射击类道具,约克海宁的弓箭就是其中相当惹眼的一套。
它的原型来自芬兰叙事诗《卡列瓦拉》,是英雄约克海宁为了报仇所打造的魔法弓。弓身由纯净的铁打造,上镀黄金与铜,弓弦是以鹿的筋腱固定的,并且缠绕着大麻的蔓。约克海宁之箭则是以柚木制成,箭头涂上了松脂和剧毒的毒蛇黑血,尾羽以麻雀和燕子的羽毛编织而成。
无论是新星之城,还是其后研发的恐怖谷,对于出自神话以及经典ACG内容的道具,全都遵循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则,那就是在不破坏大世界线的前提下力图还原其真实的威力数值水平。哆啦●梦的任意门绝对不能让你走到邻居家的院子里,齐木●雄的发卡抑制器也必然不会给你整成激发器。约克海宁之箭都是神话级别的道具了,也没能一箭射死贺叡,那他这个人
思绪不受控制地飞转,面前如潮水般的鬼火却已经不容分说地包围了过来,在黑暗中,闻折柳听见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甲胄与金戈的摩擦碰撞声,以及马蹄铁打在湿滑地面上的哒哒声,充满了一种肃杀的战场之气。
随着来者在黯淡飘摇的灯火下一一显露出身形,他难以自抑地瞪大了眼睛。
包围住他们的,居然是一队数以千计的骷髅鬼兵!
为首的大将骑在双眼燃烧幽蓝鬼火的狰狞战马上,身披锈血斑斑的当世具足,头盔装饰着夸张纷披的青铜鹿角,两点同样幽幽燃烧的鬼火在空洞的眼眶中跳跃不休,哗啦作响的胴具旁,挎着一把长而弯曲的马刀。
而剩下的步兵,统统衣着破烂腐朽,手中拿着的长枪却在尖端沁出锋利的锐光。它们身上嶙峋的骸骨早已失去了雪白的色泽,伴随着土腥和血腥,渗出一种肮脏可怖的红褐。
居然是这样一队鬼兵,穆斯贝尔海姆居然有能力派遣出这样一队鬼兵来追杀他们!
谢源源喉间咔咔作响,已是说不出话来了,余下的人也面色难看到极点。在沉寂百年,蓦然苏醒的滔天杀意中,舒雨持着三棱军刺的手臂微不可察地发着抖,哆嗦道:这这都是从哪来的啊
闻折柳周身紧绷,指甲猝然卡进相框吊坠的缝隙间,拇指和食指猛一发力,就要将珍妮召唤出来,贺钦一把按住他:等一下。
?闻折柳抬头看他,望到他的眼神笔直如刀,越过鬼大将朽坏的铠甲和空荡荡的肋骨,直直看向更后方。
一派诡异的死寂中,清脆凌乱的马蹄声另外响起,金戈兵甲齐齐交错,在侧身的瞬间锵然一响,分开一条道路。
数匹同样高大的骷髅马从鬼将身后不紧不慢地走出来,为首一人披着漆黑如子夜的大衣,牵住缰绳的手掌同样戴着一丝不苟的黑手套,眼神似笑非笑,阴鸷深邃的五官裹挟着暴君般的戾气
好久不见我的兄弟。
狮群中两头即将称王的雄狮,终究于此时,在此地重聚了。
贺钦眯起眼睛,浅若琉璃的眼瞳流窜一线锋利金光,贺叡的眼眸同样闪现一丝金红的光芒。他们彼此对峙,同样的高大挺拔,同样充满侵略性的气场,恍若两头成年的猛兽,冰冷而讥讽的打量着对方。那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容,宛如在他们当中隔了一面无形的镜子。
杜子君低下头,无言地叹了口气,谢源源早就放弃将他的嘴巴合上了,因为他总觉得接下来还可能有别的什么惊吓,自己还是一直张着嘴,维持这个智障的表情会比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