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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谷漫游指南——莲鹤夫人(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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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玛塞尔的脸色变了,她噌地站起来,朝争执的中心走去。

住口!她怒喝道,同时一把隔开了两个人,秦樱不敌她的力气,当即被推得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一下跌坐在地上。

你喝醉了吗,蠢东西?!护士长拿着水杯,猛地泼在囚头脸上,居然想对自己的同僚出手,你真是不清醒到极点了!

她阴森的眼球里澎湃着怒火,环顾四周时,叫那些女犯人全都犹如被母狼盯上的孱弱猎物,瑟瑟发抖地缩在了一块。

我永远,不会当着这些犹太母狗的面训斥我自己的下属,她冷冷地说,但你这种没救的醉鬼,还不滚下去自己反省!

被御召茶搅乱了神智的囚头叫人带下去了,她转身随意地瞟了一眼秦樱,语气缓和了一些:去做自己的事吧。

是。秦樱应道,在她身后,杜子君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距离计划终结的反扑时间,还有四个小时。

顾医生,顾医生!

顾西正在收拾东西,乍一听见这声,不由吓了一跳。

无人入眠和江山笑的自己人都鲜有叫他顾医生的,能这么叫的,也只有那两个半道上加进来的玩家。

怎么了?他仍然穿着囚服,把遮挡的避障收了,出什么事了?

其中一个玩家一头撞进来:有个犯人马上就要转变了,鳞都长出来了!

顾西一怔,继而嚷道:怎么可能?!

是真的!玩家慌里慌张地道,那天张裕没喝带回来的肉汤,一个没看住,叫他喝了一口,刚才我们把他拖了藏到林子里,还没被人发现!

张裕就是第一次下到实验室时被他看出来的玩家,顾西正要按住通讯频道:等等,我先跟队友说一声

他的鼻端忽然嗅到了一股奇异的芬芳。

顾西的脑子嗡的一声,脸色骤变:你们!

之前闻折柳也对他们说过,这两个玩家不能全盘信任,然而就在刚才,他们爆出的消息让医者的本能占据了上风,令顾西一时间忘记了提防。

抱歉了,顾医生。张裕从他背后钻出来,手中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江山笑的二把手,不搞点好货,我们还真不能拿你怎么样。

意识消散的最后时刻,顾西朦胧地想到,能把自己一下放倒的迷药,这两个光拿出B+级道具都很勉强的人又是从哪里取得的?谁给他们的?

来不及回想更多,他勉强往前踉跄了几步,终是支撑不住,脱力地瘫在了地上。

快走!张裕低声道,等到来人了就糟糕了!

两个影子飞速逃窜,地上只留下了半支被摔碎的试管。

距离计划终结的反扑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远处已经是夕阳西下,昏茫的暮色逐渐席卷了整片天空。远处群山连绵,飞鸟点点,太阳即将下山的这一刻,杜子君明显感觉到了某种奇异的,暴虐的骚动,在血肉和骨骼中跃跃欲试,等待破茧而出的那一刻。

太阳下山,意味着能够压制人鱼血的力量也在天地间衰弱下去,十二点一过,所有接触过人鱼血的生物便会开始他们不可逆转的变化,解药的效果眼下未知,即便珑姬现在出来,也未必能救下他们的命,因为那颗心脏已经不属于她了

想到这里,杜子君的眸光暗沉,脚下掠过的草叶沙沙作响,身上的符咒正带着他以极快的速度朝湖泊处赶去。

什?!

巡逻的士兵还未看清来人的脸庞,整根舌头便被坚冰冻得严严实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御召茶犹如血色的巨鲨,以大浪豁然拍昏了他,将士兵迅速拖进了茂密的树林中。

潜伏过去。杜子君不用回头,身后已经蹲下了一个人,秦樱雪白的脸孔在灿烂的暮色中泛出冰玉一样的色泽,这里的守卫一共有十五个人。

杜子君向后递过一张隐身符纸,两个人登时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将那十五个人清理得干干净净,俱都打到半死不活,绑了丢在林子里了。

你在这里看着,杜子君冷漠地道,抬手干脆地脱掉了上衣,站在湖泊边上,隐身符咒的时限是十分钟,我给你留六张。如果我没有回来

秦樱也是惜字如金的人,她看着杜子君裸露的后背那仿佛有一道玉雕的浅浅山脊,凝练地从他的脖颈一直垂到尾椎,那你最多再等三十分钟,然后通知闻折柳,他也好,贺钦也好,都有本事可以尝试拿这颗人鱼心,不用找我了。

这片一眼望去才能堪堪望见对岸的湖,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大,不知纳粹耗费了多少资源,用了多长的铁丝电网,才能将其勉强围住。杜子君站在湖岸边上,显得身形纤瘦而渺小。

秦樱说:我知道了。

杜子君深吸一口气,浑如一条白鱼,从湖水中高跃而下,猛地溅起吞没的促音。

冰冷的水团团包围了他,在幽暗的,阳光也无法照射到的水底,他睁开了眼睛。

七海就放置在他的肩头,人鱼的特权依然加诸在他身上,杜子君呼出一连串的气泡,朝着最深的湖底游去。

金光丝丝缕缕地朝上逸出,哪里放着他需要的东西,他就算封闭了五感,也能从无边的黑暗中一下探知到。

深暗的囚室,法比安博士为首的医护人员终于拔掉了瑟蕾莎身上插着的输血管,他们用铁处女一样的囚衣把她禁锢在一个动弹不得的合金盒子里,博士微笑着说:按照我们的约定,等到零点一过,您应该知道要说什么吧?

瑟蕾莎畏惧地颤抖了一下,她的眼眶仍然是空洞的纯黑,但舌头已经经由这些人的允许,得以大发慈悲地生长,或许是因为久不使用的缘故,口音还有些喑哑含混:是的,我知道

这和她日后优美动人,好似圣谕一样的嗓音来说,又是天壤之别了。

那就好。博士满意地笑了,他伸出带着医用橡胶手套的手那上面还染着瑟蕾莎肚腹上的血爱惜地摸了摸她干枯如荒草的金发,好好休息吧,等一会我们会来叫你的。

其中,一个医护人员在临出门时,不经意地抬头一看,蓦地愣住了。

在透明的,被深湖浸成蓝黑色的厚重玻璃壁外,他恍然看见了一尾凌水而立,纤白如雪的身体,似墨的黑发宛如海藻,沉浮着漫荡翻卷,但他再一揉眼睛,这奇异的一幕又如幻觉,顷刻便消失得不见踪影了。

怎么回事?

他咽了咽喉咙,又不敢把这件事告诉那个对万事万物都抱有恶意好奇心的博士。他带着微笑的探究的目光就像解剖用的手术刀,随时准备把眼前的人剖得一干二净,只剩一具骨架。

或许,只是个幻觉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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