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玛拉。她颔首示意,请把门关上。
屋里只剩下他们,院长才开口说:我注意到,你们和另一边的客人,好像有些
她停顿片刻,似乎在酝酿斟酌措辞:有些水火不容的矛盾,出了什么事?
贺钦微微一笑:同行是冤家,仅此而已。
这么说,你们还达成了某种约定好的竞争关系?院长有点吃惊,喔,喔,好吧,我明白了,只希望你们不要闹得太不愉快,这里毕竟是清修的地方。
昨晚的成果如何?院长问,我相信,你们一定都出色地侦破了谜底,令死者安息了吧?
闻折柳回答:死者有没有安息,这个我并不清楚,但我们确实查出了死者的死因,因此,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
院长沉思了一会,应许道:问吧,孩子,你可以问。
死者的身份真的是信客吗?他单刀直入,我们在亡者的幻境中看见这里曾经空无一人,只有他们占据了餐堂,饮酒作乐,这也算是信客?
院长没有说话,她手中拿着一支鹅毛笔,她轻轻转动着灰白色的羽毛,仿佛在端详着什么,良久,她才轻声道:鬼魂的回忆,未必就是绝对的真实。
那什么才是绝对的真实?贺钦问,你们没有受过他们的以怨报德,他们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莫非这才是绝对的真实?
院长静默的时间更加长久了,她紧抿着干瘪的嘴唇,犹如两片固执闭合的蚌壳。闻折柳知道她不会再说什么了,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不言而喻的答案。
谢谢您愿意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闻折柳朝她一点头,接下来,恐怕我们得开始准备第二晚的侦查事宜了,介意我们的失陪吗?
院长终于开口,她说:好的,你们请便吧。
四个人走到门外,闻折柳摸着下巴:看起来,好像还有隐情啊
剧情还没走完吧?杜子君发出了不一样的质疑,剧情都没走完,就问敏感问题,NPC当然要选择不回答了。
那接下来,我们要去哪?谢源源问。
贺钦与闻折柳对视一眼。
分头行动吧。闻折柳说,两个人去找谭昊,打听李天玉和天下之火的事,两个人到处转悠,看能不能找到穆斯贝尔海姆那三个人的蛛丝马迹。
最后抽签决定,闻折柳和谢源源去找谭昊,贺钦和杜子君去找蛛丝马迹。
有事随时叫我,贺钦专注地凝视闻折柳,别一个人硬撑,知道吗?
知道啦。闻折柳有些想笑,大白天的,危险系数比晚上可低多了。
两边分开走,闻折柳和谢源源跟着贺钦刚才弹出去的追踪器,一路走到了修道院偏后的地方,谢源源问:知道这层关系之后,李戎会放谭谭什么?
谭昊。闻折柳适时提醒,想说李戎会不会让他一个人单独外出?
对对对!谢源源连连点头,我觉得应该不会吧?
闻折柳放缓了脚步,虽然不知道李戎在查什么,但到了略显偏僻荒凉的后方,他不得不提高警惕,目标就在前方,那看你的了,源源。
谢源源闭上嘴巴,见翡翠于眼瞳中不住旋转、收缩,最后穿过层层墙壁的阻挡,看到远处的两个人影。
只有季元凤,李戎不在,他们和我们应该一样,都是分组行动的。
说着,他披上兜帽,整个人犹如一阵无形体的微风,脚不沾地的挨近过去,那两个人没有一个察觉到他的存在。离谭昊还有五米距离的时候,谢源源停下脚步,一个小纸团从他手中飞射而出,一下打在谭昊的肩头。
!谭昊似有所感,手掌探出如电,瞬时便将那团纸牢牢挟在食中二指的指缝间。
好快啊,谢源源不由咋舌。
谭昊得了这张从天而降的小纸条,并不急着打开看,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对季元凤说:我去抽个烟。
十分钟。季元凤头也不回地道,超过十分钟,我就当你叛逃向无人入眠方。
哇,谢源源更是吃惊,看得这么严?
知道了。谭昊不耐烦地低声回答,随后朝远方走去,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搓开掌心,往下瞥了一眼。
他不声不响,嘴里叼着香烟,就在季元凤的眼皮子底下,靠在一边的墙上吞云吐雾起来。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听见从身后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谭先生。
谭昊没兴趣探究他是怎么穿过一堵厚厚的墙壁和自己对话的,他低下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闻笛,是吧。找我问李天玉的事?
谢源源专注地盯着他,谭昊五官很硬,颇具匪气,和陈飞鸾那种冷厉的气质还不一样,闻折柳还没回答,就听见他接着说:这个可以,但要是问天下之火的内部信息,对不起,不知道。
时间宝贵,闻折柳也不跟他拐弯抹角,他直截了当地问:我想知道是谁给你们会长送的羊皮卷,这也不行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既然时间很紧,我不跟你兜圈子。闻折柳说,我问你,李戎的变化,是不是从持有羊皮卷开始的?
谭昊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怎么应答,但闻折柳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接着道:沉默也是一种间接的肯定。我再问你,陈飞鸾作为俱乐部的元老,是不是反对过李戎的计划和野心,李天玉与他关系匪浅,也站在他这边,但最终结局是陈飞鸾被强制远离了决策中心,李天玉也被李戎管控起来了?
你他妈!谭昊瞪大了眼睛,急忙掩饰般地猛吸了几口烟,你是怎么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
我不知道。闻折柳说,因为这些全是我猜的。
谭昊摸了摸鼻子:行,聪明人,名不虚传的聪明人。所以呢,你对羊皮卷又有什么见解?
你能主动向我提起,说明它确实是个关键的节点,我只想知道,给李戎送来羊皮卷的人是谁?又是什么时候送的?
谭昊深吸一口气,看着天空,终于咬着牙道:如果我不说呢?
你可以不说,但你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会被我挖出更多的信息,我会猜测到你哑口无言的地步,然后推断出我想要的答案。闻折柳的声音冷静到冷酷的程度,当然了,你可以不说,你甚至可以现在一走了之,对我也没有任何损失。但你是陈飞鸾的朋友,这件事关乎他和李天玉,乃至贵团的未来发展,因为领导者的短视和自大一定会害了天下之火你们就没有一个人怀疑过李戎的变化,怀疑过羊皮卷的来历?
谭昊站在荒凉的空地上,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牢不可破的疾风骤雨,少年的语速快而清晰,逻辑缜密,一字一句极有力量,几乎将他逼得喘不过气来。
在第四世界结束后。他重重吐出鼓在胸口的郁气,当时找到这件道具的,是三个派下去探索的新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