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为谢大夫人抚养她父亲长大,所以谢珠藏称呼程家人,也是紧赶着亲近的叫法。
玄玉韫哪里是想要计较这个,可他见谢珠藏一脸茫然,也知道她一定没往心里去,只好叹了口气,闷头喝了口酒。
一壶冰雪酒很快就见了底,玄玉韫搬了一坛来,又将酒壶满上。
谢珠藏看看酒壶,再看看玄玉韫,福至心灵地小心问道:“那我以后不、不叫他程哥哥了?”
玄玉韫眼睛一亮,又侧首掩饰过去。
谢珠藏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哭笑不得地道:“那叫……表哥?”
玄玉韫一噎,他霎时就想到了一万个表兄妹之间的故事,他板着脸拒绝:“叫程公子不行吗?”可他说完,便也知道这样生疏的叫法恐怕会伤了谢大夫人的心。就连他为示亲近,都是跟着谢珠藏一起叫谢大夫人“伯母”的。
玄玉韫叹了口气,很纠结地道:“算了算了,你也见不了他几回。而且程云溶这年纪,很快也要娶妻成家了。等他娶妻成家,再入仕,便是孤恐怕也要等上几年才能见他了。”玄玉韫这么一说完,自己高兴了起来。
谢珠藏哑然失笑。程云溶就算不娶妻成家,自己也跟他完全没什么关系啊。
程云溶落水醒来时,第一个喊的名字,可是谢尔雅。
谢珠藏想到画舫赏灯的事,若有所思地抿了口冰雪酒。
玄玉韫见谢珠藏只笑却不说话,误以为她在回想今日箭亭比箭的事。
他最后那一箭可是糗大了。
玄玉韫神色一凛,咳了一声,然后道:“如此说来,在阿溶成亲前,孤还得记着再跟他比上一场。免得以后见面少,他入仕难练箭,到时候又说孤欺负他。”
谢珠藏眨眨眼,一眼就看穿了玄玉韫的言外之意:“韫哥哥……”
玄玉韫听她说了个开头,耳朵立刻就竖了起来。他悄悄地捏紧酒杯,不知道要不要趁着她惯来说话停顿的间隙,打断谢珠藏的话——毕竟,他实在是有些怕谢珠藏的回答。
若是谢珠藏笑话他,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不过,只是这脑海中迟疑的片刻,谢珠藏已经接了下来:“……比、比他厉害呀。”
玄玉韫松了一口气,也更有底气嘟囔:“你先前在箭亭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她明明问的是“这有什么区别?”
谢珠藏眨眨眼:“是吗?”然后她理直气壮地道:“我忘了!”
玄玉韫气她觉得程云溶和他不相上下,她还气玄玉韫不像程云溶会夸她衣裳好看呢。谁还不是娇生惯养的掌中珠,心中不能生点别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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