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想在他好起来后离开?
夏侯小友,你什么话都写在脸上了。颜旭之学着张鸿虎对夏侯义的称呼,指了指面庞。
夏侯义尴尬的脸都红了,不过似乎也想明白了什么,感激地笑了笑,作辑道:颜少侠,多谢。
离开演武场回到院落后,夏侯义在门口驻足了好一会儿。
自从慕容煜醒来,不论夏侯义说什么,慕容煜都不做理会。
夏侯义明白,一日之后,慕容煜再不可能视他为兄弟。他伤心了好几天,毕竟他还想过,如果慕容煜仍然愿意和自己做兄弟,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显然慕容煜和一个不喜欢的人春风一度后,且还是身居下位,对他起了排斥心理。
想当初,这个结拜兄弟,还是夏侯义提出,慕容煜才接受的。
如今慕容煜厌恶他,如果不是卧病在床或许自己还会被暴揍
想到这个结果,夏侯义常常一个人坐到屋顶唉声叹气。
某种意义来看,他也是被夺走了第一次好吗?
夏侯义以前都是被各种友人灌输男女之事,还有龙阳之好的朋友和他说了不少男男之情,他虽然未经人事,但也不是全然不懂。
上次参与比武招亲,不过心血来潮,毕竟城中百姓都在说姑娘长得如何秀美非常云云,后来一看还不如他长得好看,而每次遇到女子,他都觉得这么觉得,遂而至今连女子的手都没拉过。说起来他好像也没有特别排斥与男子难不成自己男女不忌?
夏侯义赶紧甩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扔掉。
他是真心实意想和慕容煜做结义兄弟,此事之后绝对不成了。
夏侯义撇了撇嘴,眼眶泛红,觉得委屈,又告诉自己十八岁了,之前明明还觉得自己瞬间长大了,哭什么呢,不应再把小孩子脾气拿出来。
就照着颜旭之说的做吧。
反正都会离开,讨厌多一点少一点又有何关系,至少现在他会做好义弟该做的。
夏侯义迅速整理好情绪,推门而入,面对死气沉沉的慕容煜,他用内力热好动也没动一口的汤药,随后点了慕容煜的穴道。
慕容煜动弹不得地躺着,难以置信地望着夏侯义:夏侯义,你做甚?
喂你吃药。慕容侠士,快点好起来吧。我说过的,等你好起来,我就走。夏侯义收敛所有情绪,不再称呼慕容煜煜哥,看着慕容煜紧闭的嘴巴,喝下碗中汤药,以口渡药。
慕容煜又羞又怒又恨,却又无力反抗。
这边厢夏侯义继续照顾要死不活的慕容煜,那边厢,颜荀二人沐浴在门人感恩戴德的目光中,终于结束今日指点。
谁也没想到,这一天不过是他们炼狱的开始。
数天后,每天都有鼻青脸肿但真气确实增长的门人偷偷前往张鸿虎那里叫苦连天。
他们委屈巴巴地说,虽然每天都可以看到小师叔,但如果是这种皮肉折磨大可不必,他们之后一定会更加勤勉学武,不会让小师叔和师叔母这般操心。
接二连三的,张鸿虎连续不断听到可怜虫们叫荀箫师叔母,很是满意,表示会和颜荀二人商量。
夏季过去,秋雨来临,淅沥小雨中,颜旭之和荀箫一人抱着一个奶包子,来到张鸿虎院落。
张鸿虎品着荀箫酿的竹叶青,开门见山道:旭之,荀箫,上次是我让你们去指点师侄的,现在师侄们提出希望自行修行,就让他们自己来吧。现在离吉日还有一个月,要忙的事我都处理了,你们就好好休息吧。顺便想想杀荀邵的事该如何。旭之,你不会忘了师兄的仇吧?
颜旭之道:师父,我和荀箫都没有忘。
一个多月来,谁都觉得他们完全没把擒拿荀笙的事放在心上,似乎只是贪图一时的安乐,但其实他们也有商议如何引出荀笙。
荀箫早已把荀笙对他别有用心的事告知颜旭之,这次亲事,他们不认为荀笙作为一个废人会来闹事,但以荀笙的偏执,以后会不会再做出什么事不好定论。
颜旭之却有种预感,他总觉得荀笙很快会卷土重来。
自他穿越后,有的人和有的故事线都崩得厉害,荀笙上次武功尽废都能逃离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所以不知荀笙是否还藏着其他杀手锏。
颜旭之将荀笙竟然可以逃走这事告诉过荀箫。
当时荀箫沉思良久,好不容易想到一事,说道:我们成功攻下蚀心宫的一年后,他说要在江湖把蚀心宫的名号再次打出去,这次要把新宫主的名号让江湖皆知。我当时只专注着武学进展,无心此事,荀笙便自行带着一帮人离开了。半年后,他再次出现在地宫,说自己得到了一件宝贝。
那是一柄飞剑,应该是曾经某位绝顶后期高手留下的物品。飞剑中残留着极为强大的真气,如果使用得当便能爆发出相当于绝顶后期的实力。他说过要把飞剑当做秘密武器,最后却是用来逃跑。
话是这么说,但颜旭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原著虽然基本是原主视角,但偶尔也会穿插原攻或者其他男配视角,荀笙因为是前期反派自然也有着墨,但作者并没有透露过荀笙得到过什么飞剑。
况且,如果真的有,当初被慕容煜杀死时就应该使用。
仿佛是天道早就设计好了一些改变,以防颜旭之让所有人无路可走。
若真是如此,荀笙算是已经从前期反派变成最终反派,颜旭之免不了脑洞大开,要是受伤过重的荀笙另有奇遇,那他一定要朝天道竖一根中指。
归根究底,捉拿荀笙的是荀箫和颜旭之,他们并不想张鸿虎再操心此事,之后颜旭之打着哈哈张鸿虎也不再谈起,然后说起昨日收到的请帖。
是关于新一届武道大会将在三个月后重新召开的事。
张鸿虎把请帖给颜旭之看:我知道你们对此没兴趣,但有必要说下,慕容煜这次失势,下一任武道盟主的人选很大可能是碧羽苑的许宿。
一听到许宿的名字,颜旭之便想起上次时玉韵透露给正道们鹤蕊绳之事。
上次回到巽风观后,颜旭之还没找许宿算账,慕容煜闹出的笑话传遍江湖后,时玉韵那边却突然发来传信,表示他已相信荀箫不是作恶多端的魔头。
关于自己主动提及鹤蕊绳差点让荀箫生子时承受巨大痛苦一事,为表歉意希望在碧羽苑为两人设宴致歉,另外还准备了一些葡萄酒,不久后会派人送到巽风观。
这次他向天发誓,这酒绝无任何问题。
颜旭之总觉得时玉韵突然想设宴一事透着古怪,但因为不喜这位掌门,这时还想直接无视这事,另回信让人不用寄酒过来,他不接受这份歉意。
反正颜旭之和碧羽苑早就闹翻,他并不需要时玉韵这虚伪的歉意。但张鸿虎却说可以再不要脸点,等收到葡萄酒再传信给时玉韵,表明酒收下了,但歉意不收。
既然师父都如此说了,颜旭之哪还有反驳的道理。
于是昨日收到送来的葡萄酒后,颜旭之写了信,准备明日寄出。
这些都是些琐碎小事,张鸿虎提到许宿,便想到这个从武道大会名声更盛的箫起云雪飞。毕竟之前与荀箫正面交锋时,除了慕容煜,同样绝顶后期的许宿也算是当仁不让。
与我交好的凌掌门说,三天前他去碧羽苑赴宴,问起许公子,时玉韵便说许宿目前在外游历,不久前传信回来说是另有进展,可能即将突破绝顶后期。张鸿虎对此嗤之以鼻,酌酒时看着颜清曜和荀渊穆呼呼睡着的小脸,就算许宿真的因自废双目快速到达绝顶后期,他真以为绝世期那么好入吗?我看时玉韵就是在吹牛。不过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让许宿进步如此之快,当真是奇也怪哉。
殷目盲。
颜旭之咀嚼着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