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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原——不问三九(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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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谁嘴里都是可惜可惜,陶晓东把车停在店门口,关火说了句:是可惜。

这事汤索言不知道,唐宁和陶晓东要是不说,别人也跟他说不着。在三院进修的那位周一上班见了汤索言心里直打怵,也看不出来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汤索言本来跟他走得也不近,说不上几句话,从他脸上一点看不出。

这事儿一出也不敢再打什么留下的主意了,三院他肯定不留了。

汤索言跟陶晓东约的周末他还是有事儿了,周六临时出个差,周日也得回医院做紧急病例研讨,见不成了。

这几天雨下得很急,下完天就冷了,秋雨寒凉。两场雨下来陶晓东有点感冒,在电话里说:正好我也先不想跟你吃饭,我感冒再传给你。

感冒了?汤所言问他。

昨天接俩弟弟,怕他俩看不着车,我下车浇了会儿,估计凉着了。陶晓东说。

不传人,你也不是流感。汤索言跟他说,让他好好休息。

好嘞。陶晓东笑着说,你也注意啊,热一天冷一天的,忒闪人了。

陶晓东打电话的时候黄义达在他旁边喝茶,这电话听着吧,就让人感觉不对劲。跟陶晓东正常接别人电话稍微有点不一样,委婉了点,语气也有点差别。

陶晓东挂了电话之后大黄问他:有情况啊?

什么情况。陶晓东手机放在一边,扯了扯自己的口罩,你离我远点,传染你。

刚电话里朋友不说了么?不是流感不传人,你有点文化行不行。大黄又喝了口茶,是汤医生?

陶晓东也没否认,就啊了声。

那咋这么打电话呢?黄义达耳朵尖心眼多,斜眼瞟着陶晓东,黏黏糊糊。

别胡扯,就正常说话。陶晓东摘了口罩,茶几上不知道刚才谁给他倒的热水,他端起来开始喝,潮湿的热气直往脸上扑。

那人真不赖,我看不错。大黄想想上两次去机场接人看见的那位,点了点头,行。

陶晓东都让他说笑了:你在这儿瞎点评什么啊,什么就行不行,想太远了。

陶晓东自来是个坦荡的人,到了汤索言身上倒显得遮遮蝎蝎的。不坦荡,谁问起来提起来,都有点不太想说。

但在汤索言面前倒是挺正常,该说说该玩笑玩笑,谁也没他自然。

陶晓东浇了雨着凉几天,很快就好了。也不知道是他当时嘴说得太灵了,还是这一波流感太强,他好了汤索言倒病了。陶晓东电话里听着他那声就不对劲,鼻音重。

陶晓东本来就要上田毅那儿取东西,既然都去三院了,那就顺路去汤索言那儿看看。托店里后厨炖的汤,装上拎着就去了医院。特意挑的中午去,午休时间。

眼科很多人陶晓东都认识了,见了他主动打招呼:陶总来了啊?找我们主任?

啊,他在吗?陶晓东问。

办公室呢,您过去吧。对方跟他说。

陶晓东敲门,听见里面让进。陶晓东轻轻推开门,先朝里面看了一眼,汤所言原本趴在桌上,有人推门了才坐起来,脸色确实不好看,看着就是不舒服。

抬头看见来的人,汤索言挺惊讶。

这看着也太可怜了。陶晓东走了进去,回手关了门。

怎么过来了?汤索言笑了下,带小南过来的?

给你送趟关怀。陶晓东坐在他对面,午饭吃了吗?

汤索言摇头:没下去。

那喝点汤,我们后厨是我高薪聘的,很强。陶晓东把汤打开,里面小隔层还放了张饼,发面的,暄软。他往汤索言那边推过去,给你装剩下的一碗让我喝了,好喝,喝吧。

这个画面其实有点滑稽,陶晓东来得太让人意外了,拎着壶汤突然过来送关怀,俩人看着对方都有点想笑。

快喝,没放姜。陶晓东又往前推了推。

汤索言低头笑了,拿着勺喝了一口,说:姜的事还能不能过去了。

为什么过去?陶晓东坐那儿说,不爱吃就是不爱吃,放心,过不去。

平时两人相处气场几乎是相当的,彼此持平。但今天汤索言病了,就显得弱,陶晓东拎了壶汤来,话里话外好像都比平时强势点。

汤索言沉默着喝汤,饼也吃了。

陶晓东看着他喝,问他:吃药了吗?

汤索言说没吃:上午有手术,吃药困。

陶晓东一直就知道医生不容易,但每次看见他们这样心里还是发酸。

他本来也没想耽误汤索言时间,看他把汤喝完了就把汤壶收了,拎着要走。

那你睡会儿,言哥。

汤索言问他:真没事儿啊?来一趟就送个汤?

我本来要上田毅那儿取东西,就顺路过来看你,太久没见了,怕你忘了我叫什么。陶晓东挺干脆,开门就走了,关门之前说,你要还想喝别的你就给我打电话,我让厨房做。

汤索言失笑着嗯了声。

这人今天简直有点反常,直接得都不像他。

他从汤索言这儿出来才去田毅那边,田毅正坐在自己位置上吃盒饭,看见他拎着个壶进来眼睛都瞪起来了:还给我拿汤了?

陶晓东晃了晃手里的壶:误会了,空的。

拎个空壶来?田毅眼睛更圆了。

陶晓东也没好意思说汤都让别人喝没了,只说:刚才买的。

那你不能顺路找个店装点汤?或者你把壶放车上不行?田毅都气笑了,特意拎这来给我看看?

田毅就是个小大夫,独立办公室肯定是不存在的,一屋六七个人都在吃饭,笑着跟田毅说:别絮叨了,明天我买饭给你带一盒紫菜汤。

装汤的时候还真剩了,陶晓东当时压根就没想起田毅来,这会儿也跟着笑,感觉有点对不住兄弟,说:今天买壶明天给你装汤,快点的,东西给我,还有事儿呢。

田毅把一兜果干递给他,是他家里老妈给陶淮南拿的,陶淮南喜欢吃各种果干,海棠干苹果干什么的,田毅妈妈每年都给陶淮南晒很多。

田毅听见陶晓东说明天,挑着眉:你明天还来?

不一定,看看吧。陶晓东想了想说。

你还来干什么?就这一兜我都拿来了。田毅接着低头吃饭。

陶晓东说:给你送汤。

陶晓东说送,田毅以为他闲扯,谁知道第二天他还真来了。这回特别上道,不光拿了汤还给带了饭,他们店厨房开的小灶,田毅受宠若惊。

来一趟就给我送个饭啊?田毅眨眨眼,这是咋了呢。

吃你的吧。陶晓东没搭理他,饭盒也不管了,转身就走了,饭盒回去刷了,下回去我那儿拿给我。

田毅点头还没等说话,陶晓东已经走了。

汤索言一场流感病了六天,陶晓东连着送了五天。

一个送一个也没说你别送,第二天的时候陶晓东试探着问过:明天我还来吗?

汤索言当时说:你忙就别来了,忙你的。

我这段时间都不忙。陶晓东说。

汤索言说:那你随意。

于是接下来几天俩人天天中午见个面,汤索言来医院好几年,除了主动表示感谢的患者和家属,基本没什么人往他办公室送过东西。病了给送饭这事更没有了,听着都不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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