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索言笑着说:你进去等啊,站这儿跟受气了似的。
人家开了门,陶晓东跟在后面进去,也笑:我没好意思,那有点太不像话了,成什么样儿了。
陶总还挺讲究,汤索言说他,那你天天这么跑过来送饭就像话了?
那像话,就当送餐小哥了。陶晓东坐下打开饭盒,推过去给汤索言,你洗手了吗?
洗了。汤索言打开筷子,低头吃饭。
他吃饭的时候陶晓东一直盯着他的手看,汤索言抬头扫他一眼,晃了晃自己手腕:不疼。
陶晓东点头,啊了声。
之后都没说话,汤索言吃饭挺慢,陶晓东拄着胳膊看看他看看别处,看看这看看那。
汤索言这边一吃完,他站起来就收饭盒,装好了利索拎起来,要走。
汤索言跟他说话:坐会儿。
陶晓东笑着说:有事儿呢。
那么忙?汤索言问他。
忙。陶晓东说,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你要不今晚贴上,我那还有一些,明天我都给你拿来。
话没说完门都开了,一只脚马上迈了出去。
汤索言看着他,开了口:站那儿。
陶晓东回头:嗯?
汤索言说:我让你站那儿。
第27章
陶晓东让人一句话叫停了,手放在门把上保持着这姿势回头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汤索言也不再说话了,陶晓东几秒钟之后转回了身,门又给关上了,站那儿笑了:干吗啊?
汤索言问他:你天天跟有人撵你似的干什么?
没有,谁撵我了。陶晓东被叫住了也不知道汤索言什么意思,只是笑,叫我有事儿?
汤索言说:没事儿。
俩人四目相对,互相看着,站着那个懵得直笑,坐着那个一脸平静地看。
不是,到底怎么啊?陶晓东贴着墙站得直溜溜的。
就看看。汤索言视线都没动过,一直落在他身上,话尾轻轻挑着音,不让看?
靠陶晓东真有点扛不住,转开头笑着念了一声,念完又把头回过来,板板正正站着,让看,看吧。
陶晓东没什么怕看的,当初就穿条裤衩都看完了,现在穿得这么严实还有什么不能看的。唯一有点捱不住的就是汤索言的视线,这么直接不带一点遮掩地看,陶晓东再脸厚也觉得怪难为情。
后来自己缩了肩膀,笑着主动走过来坐下了,说:我离近点儿你看?
汤索言问他:等会儿上哪去?
陶晓东说:回店里呗。
汤索言收回视线,手腕拨了下从抽屉里拿了个苹果,扔过来给他:吃完再走。
陶晓东眨眨眼,接过来就咬了一口。
让人这么盯着,陶晓东连苹果都吃得规规矩矩,恨不得每口多嚼两下。汤索言端着半天也绷不住了,笑了出来,陶晓东也笑,汤索言问:吃饭都聊什么了?
陶晓东又咬了口苹果:聊挺多呢。
都聊得挺好?
挺好的。陶晓东答得还挺认真,就聊聊你,说说你以前,再问咱俩好上没有,我说现在顶多是我对你有点意思,离好上还差得远。唐医生也说了你的手,你用手换了他。
陶晓东一边吃苹果一边交代,汤索言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那样,应该的。下回你手疼我碰巧在的话我帮你按按,舒服点是点。陶晓东又说。
苹果吃完,话也都说完了,陶晓东试探道:那我走了?
汤所言刚才只是浅浅地皱了点眉,现在却是很明显了。陶晓东甚至没抬眼看他,没听见汤索言回应,站起来走了。苹果核也自己带走了,扔进了电梯间的垃圾桶。
陶晓东其实今天来情绪一直不不高,尽管一直笑,但跟平时还是不一样。
晚上下班时间,陶晓东接了汤索言一个电话,接起来直接叫言哥。
汤索言在电话里问他:在哪儿?
在店里,陶晓东戴着耳机讲电话,怎么了你说?
一起吃饭?汤索言问。
陶晓东顿了一下,小声说:我干活儿呢
这声听着可太软乎了,旁边纹身师故意咳了两声,阴阳怪气地学他:干活呢
陶晓东往旁边看了眼,自己也笑了,又说:图赶时间,今晚得弄完。改天呗?
那行,你忙。汤索言道。
陶晓东没撒谎,手上图是真着急,弄完怎么也得九点多了。
但是汤索言这个电话也让他有点惦记着,干活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直到图弄完,客户擦完开始穿衣服了,陶晓东站起来说:我打个电话。
他站三楼窗户边打电话,旁边是整面墙的置物架。汤索言电话接得很快,接起来喂了一声。
陶晓东笑道:我才忙完。
没吃饭呢吧?
没呢,没倒出空来。
汤索言放下手里的书,说:晚上吃东西别太快。
记住了。陶晓东从旁边架子上那了个小摆件,在手里摆弄。电话那边暂时没什么声音,陶晓东低低地叫了声言哥。
汤索言:嗯。
你是不是多想了?陶晓东搓着手里那个木雕,想了想说,你给我打完电话我一直琢磨,我怕你多想。
我想什么了?汤索言问。
我不知道,反正你别多想。我真没什么情绪,我跟唐医生也聊得挺好。手上的小东西快让陶晓东搓亮了。
那就好。汤索言笑了下,突然问了个不着边的问题,谈过几次朋友?
什么朋友?跨度太大的这么个问题,陶晓东没反应过来,问完反应过来了,失笑,我说实话吗?
嗯。
那我可记不起来了,我都三十多了。陶晓东说得挺实诚,好多都记不住了,一段一段的,数不清。
在这一方面汤索言就单薄多了,就谈过一次。陶晓东说完自己也觉得寒碜,下回你再问我敏感问题提前打声招呼,我心里也好打个稿。
一个电话黏黏糊糊唠了半天,后来是汤索言让他赶紧去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