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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原——不问三九(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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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晓东一直给汤索言按摩,汤索言始终闭着眼,陶晓东以为他睡着了。

陶总。汤索言突然叫他的时候,陶晓东还愣了下,没想到他醒着。

陶晓东应着:哎。

你住我这儿,感觉还行?汤索言问。

挺好啊陶晓东都让他问笑了,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做个满意度调查。

陶晓东手指轻轻在他头上抓了抓,说:满意。

那就好。汤索言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再按了,说,歇会儿,手酸。

不酸。陶晓东说,毕竟手艺人。

说起这仨字,俩人估计都想到了点别的。汤索言睁开眼,俩人对视上,彼此都没说话。陶晓东上次的难堪劲儿还没过,这次不敢再放肆。

汤索言嗯了声说:见识过,是不酸。

陶晓东手在他嘴上捂了一下:好汉饶了我。

汤索言嘴被他捂着,但眼睛里还是能看到笑意,眨了下眼,拿开他的手说:我不是好汉,这么叫我没用。

陶晓东认输地笑着叫了声言哥。

汤索言嗯了声,笑着闭了眼,不再说了。

最初陶晓东不能想上次那事,太丑了,也太不上台面。

但这几天汤索言总逗他,把陶晓东逗得心思已经有点变了,提起来还是臊,可不像之前那么窒息了。

人就是这样,你觉得什么事丢人,想藏着,摆到台面上大家一起笑过了,那也就不算什么了。

电影后面都演什么了俩人都没注意,直到电影放完半天,汤索言才坐起来说:睡吧。

陶晓东嗯了声,站了起来。

这一晚过去两人又亲近了不少,第二天早上汤索言不用上班,不需要起太早。陶晓东今天得去店里,不过时间来得及。

他起来之后先收拾完自己,头发都洗完了,汤索言还没起。

陶晓东站他门口看了看,见汤索言还没有要起的意思,打算去弄个早餐。

汤索言却突然开口叫他:晓东。

哎。陶晓东站那儿问,怎么了?

汤索言没说话,陶晓东自己过去了,听见汤索言小声又慢慢道:谁让你洗头了。

陶晓东失笑:怎么了啊?

我洗。汤索言眼睛一直没睁开,却皱了皱眉。

陶晓东坐下来,说:怪麻烦的,我能洗就自己洗了。

汤索言不说话了。

陶晓东可太喜欢他赖着不起床的这个时候了。

平时那点冷静严谨的感觉全没了,反而像是有点任性,还有点孩子气。陶晓东试探着问了句:那等会儿重洗一次?

汤索言还是不说话。

陶晓东往他那边凑了凑,轻笑着哄了句:我再不自己洗了。

汤索言过了半天才嗯了声。

把陶晓东心弄得那么软,喜欢得想搓搓他的脸,还不太合适,只能坐那儿嗤嗤地笑。

陶晓东现在手如果不动的话没那么疼了,把它放一边不乱动就不太疼。一减轻了他就有点闲不住,太多天没干活了,手痒。

正好这几天有个着急的客户,是个学生,想在寒假之前做完,不然就得回家了。

陶晓东约了让她今天来。

吃过早饭两人一起出了门,陶晓东头发在后面绑了一下。干活的时候不能散着,低头不方便。

早上他自己把头洗完了,最近每天早上他俩都得做个头发交流,汤索言帮他洗完再吹干,他是真的挺喜欢摆弄陶晓东的头发。今天陶晓东把这事自己干完了,作为补偿,出门之前从牛仔裤兜里掏出个皮套,让汤索言帮他绑个揪。

这可真难为医生的手了,多精细的仪器都能操作,就绑头发这事从来没干过。俩人折腾了能有半个小时。

汤索言把他绑得像个古代剑客似的,陶晓东笑得不行,说:眼梢都快吊上去了,这么下来一天我晚上头皮就废了。

汤索言也笑,陶晓东豁出来形象不要了,让他乱绑。汤索言边笑边问:就扎一下不行吗?你这个揪怎么能揪起来啊?

陶晓东笑得都有点岔气,后来说:你要实在不会揪那扎一下也行,就是这么扎着太活泼了,撅个小辫儿似的。

俩三十好几的成熟男人因为他这句话又笑了半天。

后来好容易绑得还行了,也揪起来了,汤索言自己还挺满意,说好看。陶晓东也说挺好。

俩人一直到地库了都还在笑,出了电梯陶晓东问:医生的手不是应该很灵巧吗?

这不是弄得挺好?汤索言又侧过头看看他。

一边说着话一边朝车的方位走,汤索言说等会儿先送陶晓东去店里,他再出去取药给他打针。手还是得消炎,肿得太厉害了,最初耽搁时间太长。

俩人说着话,也没太注意周围。

直到他们走到车前,有人突然过来叫了声汤医生。

两人诧异地看过去,是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双眼通红,他看着汤索言说:汤医生,是我,我们在医院见过。

不等汤索言说话,陶晓东下意识把汤索言朝身后扯了一把,皱着眉低声问他:谁啊?

汤索言看着对方,冷声问:你知道我住这儿?

对方有些语无伦次:我不是、我知道你住这里,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求求您救救我爱人。

他越来越近,陶晓东挡着汤索言,隔在中间。汤索言扯了下他手腕,轻轻握了握,示意没事。

该说的我都跟你说过了。汤索言冷静地跟他说,你妻子的状况你也了解,她的手术指征并不强,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而且手术风险太高了,重复的话我就不再跟你说了。

我们可以花钱,您救救她、救救她。对方声音里都带了哽咽,不是说别人不收的病人你都收么?救救她吧汤医生,您发发善心、发发善心。

汤索言无意在这里跟他说太多,能说的他都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

你为什么知道我住这里?汤索言问他,跟踪我?

对方不答他的问题,只顾着自说自话。

汤索言只道:你缠着我没有用,如果手术还有意义我一定给她排,我从来不会主动放弃患者。你如果还有话就去医院说,下次你再在这拦着我我就报警了。

对方还是坚持要手术,汤索言跟他无法沟通,最后说:如果你非要入院那就去门诊挂号排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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