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风吹过,依然躺在甲板上的胡铁花:
当胡铁花幽幽的晃进船舱时,萧清墨等人这才想起这个大活人。
萧清墨有些赧然的学着楚留香揉揉鼻子。
最后,胡铁花的幽怨平息在宋甜儿的美食中,气氛才重新恢复热烈。
萧清墨又在大船上过了几天悠闲轻松的日子,见识过绚丽斑斓的海底世界,再无什么新鲜的事发生,再加上他的状态早就完全恢复,当下就心中生出离意。
心中念头一起,他也就直接提出告辞。
楚留香显然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要走,惊讶之余又觉得理所当然,在第一次见到萧清墨时,他就知道,他和自己是同一类人,同样热爱自由,不会永远停留在一个地方。
于是,楚留香也没多加挽留,洒脱一笑,道别目送他离开。
萧清墨漫无目的的独自上路,一人一马,浪迹江湖,由南到北,从东到西。这道紫色身影出现在雄山峻岭中,到达过牛羊遍地的草原,出现在冰雪中的雪莲身旁,漫步在漫山野花之间。
他将自己所见的所有美景,全都细细描绘在画纸上,将这些或难得、或珍贵的美景带给更多的人。
他并不是清高的画家,路费就是他描绘下来的每一幅画,随着时间流逝,萧清墨的画流传的越来越广,引起世人追逐,竞价使得卖出的价格越来越高。
每当他在城中卖画时,都会受到当地各位达官显贵邀请,因为邀请的人实在太多,萧清墨索性直接借住在书店内,将自己的画展示出来,渐渐的竟在这古代,形成了个人画展一般的活动。
就连说书先生们的故事,也不再局限在盗帅等江湖人身上,还出现许许多多或真或假的萧公子游历故事。
这天,萧清墨骑着马,慢悠悠的行走在山道上,手中甚至没有马鞭,随着马儿随意前进。
古人有言: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萧清墨也遇上了这种幸事,本以为这荒山野岭中,今晚大概要露宿野外,心中还在想着该怎么解决晚餐,一个弯道后,眼前却蓦然一亮。
斜光照墟落,穷巷牛羊归[1],炊烟从村落中徐徐飘出,时不时传出孩童银铃般的笑声。
小黑,看样子,我们今晚不用睡在野外了。萧清墨嘴角溢出一缕笑意,抚着马背笑道。
随即翻身下马,牵着马走进村落里。
他的到来很快被村民们发现,顿时引起围观。按理来说这样的村落总是有几分排外的,但这里却不然,围观的村民们,虽然不乏警惕,但眼中同样含着好奇之色。
没一会儿,胡子花白、精气神却不错的老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到萧清墨面前,清咳几声,这才缓缓问道:这位公子,我是这林家村的村长,敢问公子怎么会来我们这儿?
萧清墨对老村长行了一礼,含笑温和的道:林村长,在下萧清墨,不过是四处游历途径此地罢了。日头偏西,发现了林家村这样的世外桃源,因此进来看看,若是村长愿意,在下愿付银两,在村子上寻一住处过一晚上,明日就离开。
脸好还是有好处的,村长仔细打量一番他,见他神色真诚,且独身一人,思考后答应了他的请求。随后对自己身旁一个身材壮硕的青年道:大壮,你家空房子多,就让萧公子住在你家吧。
青年看了萧清墨一眼,黝黑的脸上透着坚毅,声若洪钟,好,村长,交给我吧。
萧清墨对村长和青年感谢后,和青年一边闲谈着一边朝村里走去。
大壮,我进村时,见周围有许多人过来围观,你们村里很少有外人来么?
大壮对上萧清墨含着笑意的俊美脸庞,神情放松了一瞬,点头回道:我们村里很少有外人,不过乡亲们围观你,倒不是因为这个。
不等他多问,大壮主动说了下去,大约一年前,我们村里来了一对外乡夫妻。他们本来也只是借住,后来却在我们这儿住下了,而且那家的男人还懂医术,在村里颇受尊敬。
暴躁猴哥(十三)
繁盛的葡萄藤是天然的遮阳地,几张石桌石凳摆放在庭院内,两位风姿出众的青年相对而坐。
仍然穿着红裙的长孙红,端着茶水款款走来。
萧清墨对她轻声道谢,待长孙红也坐下后,才笑着道:没想到无花公子和令夫人竟然隐居在此,在下随意游历竟然还能偶遇,果然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昨日听到大壮的那番话,萧清墨本不曾放在心上,也没打算与那外乡夫妻见面,但不知该说他运气好,还是无花运气太差。
萧清墨不过是见村落景色不错,随意游玩闲逛,结果就逛到了无花家门口。更巧的是,恰好在他经过时,无花打开了大门,一抬头就撞见个大惊喜,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想到当时无花错愕的表情,萧清墨直到现在还有些忍俊不禁。
许久不见,无花早已长出一头青丝,用竹簪挽着。若说他以前看起来是一位超然禅师,那么如今就像是谪仙下凡,只可惜这位谪仙显然并不欣喜于这场相逢。
确实巧合,无花隐居此地已经一年有余,不想这样,竟然还能遇见名满江湖的萧公子。
说这话时,无花脸上虽仍带着笑意,但看着他的双眼,萧清墨似乎能感觉到他满心的卧槽不吐不快。
不在意无花话里暗含的讽刺,萧清墨心情不错的悠然一笑,随意的打量着身处的庭院,我也只是随意在各地游历,却不想妙僧无花,不仅已经还俗,还和妻子隐居在这里。
接着,他话音一转,在下心中怀有不解,不知无花公子可否为我解惑?
抬眼看向潇洒轻松的萧清墨,已经一年多不见,这个人相比初见,反倒过的更好了,实力也进步更多。
虽然他隐居在此,但却并不是对江湖中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想到萧清墨这一年来的经历,无花幽幽的叹了口气,萧公子洒脱肆意,竟然还有困惑么?
当初传出有关我消息的人,应该就是李玉涵了。他猜出是我杀了石观音,这不奇怪,但他又是从哪得知我的画技呢?
萧清墨没理会他的话,指尖轻点桌面,眼含笑意的望着对面的无花。
当初知道他会作画的,除了石观音和谷中活下来的十几位女弟子,就只剩下楚留香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