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审神者离去的每一天,他都是这么做的。他也都做的了,即使那声音再怎么不甘,也被他深深的埋在了心底。可在现在,在审神者归来的现在,在他们重逢的现在。
那声音就像是终于积攒完能量的恶魔,靠在他耳边轻声说:[你逃不掉的。]
啊,他逃不掉的。
他早就已经深陷于此。
只是一直在自我劝告,眼前一切皆是虚妄。
可现实就是现实,哪里是虚妄。
如果说之前他还仅仅是在悬崖边上,现在他却已经坠入了悬崖的谷底,深不见底,无论怎么祷告,怎么祈求救赎,也不会得到任何的宽恕。
你江雪左文字刚吐出一个音节,那边的陌生男人却笑容满面的将他打断。
你叫什么名字?晴明问。
他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不会让人感到任何的不适。
江雪左文字却没有来的感觉这个人很危险,就像就像笑着去砍溯行军的小狐丸一样,明明在笑着,那笑却不达眼底。
或许是对危险比较敏感,好巧不巧,江雪左文字猜对了一半。
晴明的确对他不怀好意,不过这仅仅是对江雪左文字身上的契约来说。这个小恶魔感受到了自身的危机,极力的催促着江雪左文字的远离。
晴明仅仅是想给他解除个契约。
把那只恼人的小恶魔给消灭掉罢了。
大天狗很容易就明白了晴明的意图,但一见江雪左文字似乎很是抗拒晴明的样子,不得不踱步过去。
他柔声对这个长的极为好看的刀剑道:别害怕,他不会伤害你。
第109章你讨厌我
江雪左文字一皱眉。他本想反驳大天狗所说的自己[害怕],但这话到了嘴边,看到后者脸上柔和的表情后,不自觉的又咽了回去。
反正自己知道不是害怕就行了,他要是这样认为,那就这样认为吧才不是因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那么好看才不反驳的,只是因为自己不想说,嗯,不想说。
接下来,他没有拒绝晴明的靠近。
毕竟契约的意志还是要以大天狗的意愿为优先的。
谢谢你的配合~晴明上前几步,离江雪左文字有那么两三步的时候停了下来,他不解的看着这个挡在自己面前的,蓝色头发的小豆丁。
表情好凶。
小夜左文字把眉毛拧成了一团,狠狠的瞪着这个不坏好意的家伙。
兄长不喜欢他。
从刚才兄长想要躲避的动作来看就能够看的出来。虽然不知道兄长为什么最后没有拒绝这个人的靠近,但小夜左文字直觉上便能觉出江雪左文字对这个人的抗拒。
他不能让兄长受委屈。
#霸道小夜俏江雪。#
怎么了吗?晴明不解的问到。
为了配合小豆丁的身高,他甚至还把腰往下弯了弯。
眼前男人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看起来温柔而富有耐心。但小夜左文字不为所动,他冷冷的注视着晴明,我不喜欢你。末了,又加一句:我兄长也不喜欢。
明明是个只到自己腰间的小孩子,此时看着却比他后面的兄长气势还要更足。
晴明都要看呆了。
他转过头,欲言又止的看向大天狗。
你温柔乡里的小孩子都那么霸道的吗?反而大人们一个个的都很好说话的样子。
反过来了?
接受到了晴明的视线,大天狗无奈的摊摊手。意思是:我怎么知道,加上今天我也才一共在这里待了八天。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不过确实有点出乎意料,本来以为那天这个孩子的性格是因为喝了酒才会大变,现在看来,其实是性格使然的吗。
好吧,指不上这家伙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晴明耸耸肩,打算进一步表达自己的友好,这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却插了进来。
你们在开会吗?小狐丸道。
他眼睛眯的细细的,像只谋划着什么东西的小狐狸。
美丽,却危险。
我们是不是来迟了?见没人回答自己,小狐丸又道。
哎呀,好尴尬,怎么都不说句话啊。
没有,来的刚刚好。笑面青江道,他脸上挂着跟小狐丸如出一辙的笑容,只不过跟后者比起来,这个笑容显得更加虚假。
失礼了,不过我们也是因为今天在后院有事才来晚,大家都相互体谅一下吧。还有莺丸抬起眸子,意味不明的看向大天狗。
已经离开了的您,是因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呢?让我猜猜。
总不可能是为了回来叙旧的吧。
大天狗半捂住脸,似是不忍直视一般。
这就是他所担心的场面啊。一群多疑又有被害妄想症的家伙凑在一块,怀疑他的动机和目的,跟审讯似的,麻烦的很。
虽然他的目的的确算不上多么单纯。
一期一振很幽默的跟了一句:说出您的故事嗯?
大天狗放下了捂住脸的手,悠悠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有酒。就不讲我的传奇故事了。
场面陷入了沉默。
晴明脸上的笑都要维持不住了。
就在大天狗于刀剑们对望之时,一个熟悉的力量却抱住了他的手臂。大天狗往旁边一看,意外的,不是一直都很主动的鹤丸国永,而是害羞的很的山姥切国广。
他没有恶意。小害羞收紧了抱住大天狗的两只手臂。
从大天狗的角度来看,甚至都能看见他已经红的跟个苹果似的脸蛋。
山姥切国广顿了顿,即使脸已经红的要命,但还是说到:你们不要欺负他。
明明他并没有什么恶意,甚至是在帮助我们。
解开契约什么的,难道不是我们一直所追求的吗。
为什么这一天到来后,你们却开始多疑并且抗拒了呢?
大和守安定:喂喂。
鹤丸国永你不行啊,那么好的机会都不抓。还有山姥切是什么时候跟审神者搭上线的?
刀剑们也是一个个的刀脸懵逼。
这他妈,可能是个假的山姥切国广吧。
鹤丸国永就笑笑,不想发表任何意见。
没事,爱情的道路总是充满荆棘和坎坷的,他一点也不生气,一点也不伤心。
不生气不生气的,手却按在刀柄上蠢蠢欲动。
不行,这太难了。
做不到。
他低估了山姥切。
本来以为是棵碰一下就会害羞的含羞草,谁知道是棵棘手的红石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