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屋子的格局和刚才的加州清光那间不同,在后院还没有用来当做关押暗堕刀的曾经,也是刀剑们的栖身之所。
眼前的暗堕刀约约莫莫还能够看出头发是亚麻色,但因为在这里被关了太久的缘故,整头头发都失去了它原本的光泽,一眼看上去暗沉沉的,依稀可见几丝血污。
直接说看上去脏兮兮的不就好了吗。
他的名字是平野,平野藤四郎。他的弟弟们名字后面都以藤四郎冠名。
晴明嗯了一声,没不识趣的说怎么他们就是xxx藤四郎,你就是一期一振。
开玩笑得分场合嘛。
他还是很懂的。
一进到屋子里,明显就能感觉到这里面的空气和刚才在外面时的不一样,和在加州清光房间里的也不一样。
浓郁的,几乎要让人窒息的不祥之气。
晴明早就练成了山一样的坚忍力,即使这样,他脸上的表情也丝毫未变。大天狗偷偷的看着他,不免为晴明的这项技能讶然。
晴明这毫不在意的模样,弄的大天狗也没法说什么,只得把自己心里的小想法咽了下去。
[这屋子是不是该通通风?]
平野他是我一个非常,非常懂事的弟弟。一期一振轻道,像是怕自己声音太大就会惊扰被锁住的小可怕。
就是因为太懂事,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因为固守着要服从审神者命令的思维,所以受了那么多的伤害和委屈才会一声不吭。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晴明道,说出了一期一振期待着的话。
晴明最擅长哄人了。
哄妖也很擅长,嗯,所以哄刀更是手到擒来。
谢谢您。此时,在看向平野藤四郎的时候,一期一振蜜色的眼眸中慢慢的漾着毫不作伪的温柔。
太好了。
又能在一起了。
我以后会保护好你们,再也不让你们受伤了。
我保证。
你先靠后些。大天狗道。
他们走一步,一期一振跟一步,亦步亦趋的。
他可一点都没在这个小豆丁身上看见什么乖巧,他们一靠近,那锁链就被他挣得发出剧烈的声响,听在耳朵里非常刺耳乱妖。
咣当咣当,不带停。
不仅是锁链的摩擦声,平野藤四郎本身的叫声也非常[动听]。他的嗓子十分沙哑,还叫的那么大声。
就像一个坏掉的破风箱。
大天狗见晴明还是一副不听不闻的模样,整个妖都震惊了。
你是聋子吗?!
晴明:隔音符,你值得拥有。
他们没浪费太多时间,晴明用老办法一个缚将平野藤四郎罩住,那恼人的摩擦声立刻就没了。
只剩下了平野藤四郎天然无刺激的嗷嗷声。
一期一振听着心疼啊。
他紧咬着牙,强迫自己不要抬脚就走过去,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冷静。
拔除平野藤四郎身上的暗气可比拔加州清光身上的那些要难得多。他身上的这些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暗气,想要一次性的拔除掉,着实废了晴明不少力气。
但无论废多少力气,最后的结果还是比较喜人的。
在和大天狗的同心协力下,晴明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他拂了拂头上的汗水,觉得特别特别累。
感觉自己其实找了一份工作量蛮大的活计。
在拔除完毕后,他们依次又为乱藤四郎和秋田藤四郎拔除完成。
他们身上的暗气都跟平野藤四郎身上似的,根深蒂固,十分难弄。
一期一振说他暗堕的弟弟们一共就这三个。
听完这句话,晴明感觉自己一下子卸下了某种重担。
他高估了自己。别说五个了,就这三个,都让他十分吃不消。
反观大天狗倒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见晴明明显脱力了的表现,大天狗虚扶住他,转头对一期一振说:过一会你弟弟就好了,不用担心。大天狗其实也累的不行,但他这个妖,他特别要面子,绝对不能在别人,尤其是在这群刀剑面前做出什么示弱的举动。
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小算盘晴明不知道,反正他现在整个人都虚了,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的那种。
晴明这副气喘吁吁虚弱的跟个奶妖似的模样,大天狗看着心里特别不自在。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我的同伴已经很累了我之前住的那间屋子还在吗大天狗本来没想问一期一振的,在算是蜜里调油的现在,他其实更想住了鹤丸国永的屋子里。
那个光衣柜就几乎站了整间屋子半壁江山的那个。
但大天狗随之又想起来了晴明。
他不能把这副样子的晴明丢下然后自己去逍遥快活啊。
所以就先委屈委屈自己好了。
出乎大天狗意料的是,一期一振连犹豫都没犹豫,很快便答道:您的屋子我们并没有给您动。
大天狗还感觉有些不可置信。
他都走了,临时住所竟然还给留着?
一期一振只是笑,不说话。
本来是想收拾收拾的,但是被鹤丸国永阻止了。
那时候的鹤丸国永整把刀身上都透露个[不正常]三个大字,刀剑们虽然不知道他的用意,却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再和他吵起来,收拾屋子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虽然到现在一期一振还是不能接受[鹤丸国永喜欢大天狗],[大天狗看起来对鹤丸国永好像也挺有意思]这件事,但就凭刚才鹤丸国永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的樱吹雪,本来他只信三分的事就变成信了八|九分。
他也是刀剑。
知道在什么状态下才会樱吹雪。
鹤丸国永,一定是高兴的不得了。
情感是骗不了人的。
具体事宜您可以问鹤丸国永。一期一振道。
随后,他柔和的看着逐渐恢复着的乱藤四郎:我留在这,等弟弟们回来。
晴明在即将到达门口开门的时候,一下子跟那什么似的,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般的甩开了大天狗扶着自己的手。
他眸色幽深: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正衣领,礼袖子,拿扇子在手上拍。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大天狗都看呆了。
他愣愣的回答着这个刚才还虚弱的不得了的阴阳师:看起来很好。
晴明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在一个人面前出丑,和在一群人面前出丑,它这是两个定义啊它。
怎么样,累吗?还好吗?顺利吗?大天狗一推开门,在门口守着的鹤丸国永就迫不及待的问到。
距离一下子被拉近。
大天狗清咳一声:嗯,很顺利。你带我们去之前我住的那个地方一下吧,我们现在需要休息一下。
鹤丸国永一听,更心疼了。
他忙道:好,跟我来。
这整个过程,大天狗没跟其他刀剑做任何的交流,鹤丸国永看在眼里,就算知道这十有八九的不是为了自己,心里也甜的跟蜜一样。
他没理山姥切,也没理三日月。
更没理江雪。
他只跟我说话了。
这样的认知,让鹤丸国永走路的步伐都雀跃了不少。
啊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