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想您了呗。
天乾帝眉毛一挑,一脸怀疑,萧弘于是讪笑了一下,也是因为儿子遇到了难题,想请父皇帮个忙。
这才是正解嘛。
天乾帝缓了神色,说说吧。
闻言萧弘掏出怀里揣地热乎的卷子,走向龙案,看到散了一桌的莫奈何,惊讶道:父皇,您也玩这个呀。
天乾帝清咳了一声,将木件拨到一边,打发时间罢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哦,几道算术题,哎,儿子愚笨,实在想不到好办法,您给看看。
一张几十个,几百个相同数相加的卷子摊到天乾帝的面前。
天乾帝粗粗一看,心里就有了成算,不过上面有几道题已经写了答案,笔迹太有辨识度,丑的不能再丑的定然是萧弘的。而另外那工整的馆阁体,却让他眼前一亮,赞叹道:这字不错,哪儿来的,谁出的题?
惜朝!萧弘脱口而出道。
天乾帝惊讶地看过来,萧弘干笑几声,然后慢慢解释说:题目是惜朝写给我的,可出题人却是我三舅,他爹。
贺钰?
是,初二那天我不是去魏国公府了吗?一个下午咱们也没干啥,就在他院子里。惜朝正在整理他爹的笔记,咱俩刚好看到这个,觉得挺有意思。谎话嘛越编越顺,萧弘觉得有必要给贺惜朝在帝王面前刷个好感度,于是道,父皇,您不知道,这些题惜朝都会,算得可快了,而我不会啊!
天乾帝笑道:你当然不会,乘除算筹之法你都没学过,怎么做?
一个一个加起来,那五十一个四相加我算了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天乾帝失笑地摇头,是够长的,可还是错的。
啊?萧弘一脸雷劈,那该是多少?
二百零四整。
萧弘:怎么算的?
五四相乘进二得二百,一四为四,是以最终为二百零四。
萧弘一脸佩服地感慨道:您真厉害,算得这么快!
天乾帝心底微微得意,不过脸上却是不表露,不过最简单的相乘之法而已。
那您教教我呗。萧弘眼里露出渴望来。
天乾帝回想了一下,觉得有些麻烦,便道:加减为《九章》基础,接下来你差不多该学乘积除余之法,之后算学够用了,无需着急。
可儿子现在就想知道那怎么来的,我答应惜朝明天就将卷子给他看。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为何不懂装懂?天乾帝喝茶淡然问。
萧弘撇了撇嘴,回道:这话说的,关系到儿子的面子,惜朝那么崇拜我,怎么好让他失望呢!
天乾帝被那不知所谓的面子弄的很无语。
萧弘催促道:啊呀,您今日又不找各宫娘娘,也没折子批,时辰还不到就寝,玩莫奈何还不如陪儿子做做题打发打发时间对不对?
天乾帝深深叹了一声,看萧弘那急切的模样,便皱着眉重新捡起那张卷子,只是再看一眼,他啧了一声,弘儿,你这字跟人家比
儿子知道了!不能比,丑的要死,您就别关注儿子的字了!萧弘有些抓狂,没救了,您就忽略它吧!看题,看题。
天乾帝好生无奈,他看下来,发现都是用乘积之法便能轻松解开的题,于是道:《九章算法》之中有方田一篇,以纵为长,以横为宽,长宽之积便是方田,这些题皆可以此而解。如五十一代入长,四代入宽,得方田二百零四。
乘积
有口诀。
那口诀长吗?
倒也还好。
于是萧弘大着胆子说:您不若现在写给我吧。
他看到桌上的笔墨,赶紧殷勤地磨墨起来,还拿笔沾了沾,恭敬地递给天乾帝。
天乾帝看他急切渴望的模样,没接过笔,反而笑骂道:你啊,要是正经读书有这份执着,朕倍感欣慰了。你说你,怎么不放点心思在正业上?
萧弘这会儿可是很有底气,他说:这您就说错了,儿子可没耽误读书,《春秋》,师傅才刚开篇呢,儿子已经背出全文了。
这下天乾帝真的惊讶了,只见萧弘挺着胸脯,脸上带着骄傲,一双眼睛仿佛就在说考吧,考吧,随你考,他就知道萧弘没说大话。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意外来得太突然,天乾帝很好奇,怎么转性儿了?
那日被您训了一顿,我说要好好用功,真不是一头热,父皇,我真的做得到的。萧弘认真说,您要是不信,尽可以考教儿子?
萧弘的目光没有一丝闪烁,这是有准备的人才有的底气。
天乾帝笑了,不用,朕信你。
萧弘也咧嘴一笑,把笔再次递过去,这次天乾帝接过去了。
乘法跟加减一样,都是生活中用得到的,天乾帝虽多年不背,微微思索倒也默出来了。
一一相乘得一,一二相乘得二五四相乘得二十,五五相乘得二十五九九相乘得八十一。父皇,这只到九九而已,那五十一个四又作何解?
都是以此为基础,结合铺地锦的解法来做,或是用拆分之法,各自相乘再加也可。
萧弘这下云里雾里了,儿子不明白。
还没学过乘积法,自然是难的,接下来师傅会教,到时候好好听便是。
好吧,那其他题目的答案
朕告诉你。
萧弘捧着两张卷子,心满意足,临走前恭维了一下,父皇,儿子现在放心了,以后还有不会的题,来找您就对了。
天乾帝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贺惜朝收到了萧弘的卷子,一看那准确的答案,微微一笑。
翻到后面,还附了一张乘法口诀。
这下倒是省了我的事了
贺惜朝在那口诀之下,提笔写上三个字背出来。
然后又送了回去。
贺惜朝的禁足解了。
他写下名帖,让人送到柳汀街谢府,明日拜见。
谢三当日回贴,静候光临。
上门拜访自然不能空手而去,贺惜朝正琢磨着送点什么体面而实惠的东西时,贺祥就来了,随同的还有一份见礼。
谢府毕竟不一样,魏国公虽然觉得贺惜朝想要拜谢阁老为师简直做梦,可内心深处还是有所期待,这小子不会无的放矢,万一成了呢?
精心着人准备的,这礼自然是最合适。
倒省了他的事,贺惜朝笑纳之后,让阿福拎上马车。
谢府是人文世家,与魏国公府尽显权贵不同,里面的亭台楼阁更追求的是意境和雅致,可细看家具摆件的用料却很讲究,都是顶好的。
贺惜朝在谢府门口下车,阿福送上拜帖,便有人引着他去了谢三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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