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时.老父亲.樾絮絮叨叨半天,到最后自己都有点嫌弃了,眼前的男孩儿还耐心十五地现在原地听着,一点嫌他啰嗦的意思都没有。
无奈又心疼地捏捏他的脸:你怎么这么乖啊,总是这样会让人老是想要欺负的,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要说出来,觉得烦了不开心了也要说出来,别总是这么听话,知道不?
阮荇点头:好。
时樾:
算了,以后再慢慢来吧。
不早了快回去吧,别
阮荇,到家门口了还不快点回去,站在那里干什么?
沉闷低哑的男声从背后传来,时樾眉头一皱抬头去看,对方是个中年男人,穿着随意,面色不善,眼神隐隐偷着一股凶狠,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阮荇在听见这个声音叫自己名字时条件反射就是一僵,头也不回地答一句知道了,不着痕迹把时樾往外推了些,抬头跟他道别时语气都带着几分急促。
那是我爸,大概,大概是我妈已经做好饭在家等我,看我还没有回去下来看看,我就先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时樾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但是阮荇都说是他爸爸了,他也不好说什么,远远冲阮建城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转身离开时还能听见那幅老烟嗓不客气的低吼:磨磨蹭蹭干什么?我能吃了你?!
他们往里走,他往外走,没多久便什么动静也听不见了。
说不清的慌张漫上心头。
越想越不对。怎么会有人用对仇人一样的语气对儿子说话?就算他和时光耀再不和,时光耀也不可能用这种态度对他的。
中年男人凶狠的目光要脑海里挥之不去,时樾脚步渐渐慢下来,终究是放心不下,转身迅速往回跑。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我的回复会被审核一整天,但还是很想看各位评论呀!
第36章
等时樾回到小区门口时,阮荇父子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往里走了两步伸长脖子张望,除了一个结伴出门买菜的主妇太太,再看不到其他人。
时樾没去过阮荇家,不知道他住在哪一栋哪一单元哪一层,现在就是想要直接上门找他都办不到。
早知道前几次阮荇邀请他上去的时候就该答应的,不久留,坐一会儿也好,至少能知道他住在哪里,不像现在,除了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手机就揣在衣兜里,时樾将它攥在掌心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纠结要不要到底直接给打个电话。
担心是真的,可万一就是他想多了呢?
毕竟是小海藻爸爸,不能因为人长得凶了点儿就胡乱给人贴标签吧,果断干脆的时大帅比久违的在留下还是回家两个选择上犹豫不决。
楼下那个酒鬼又在撒酒疯了?上回闹那么大还以为能安分些时候,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开始了!
有什么办法,谁让他那老婆懦弱不管事,挨打都不知道躲的,那酒鬼都把孩子打的一头血她还死不承认家暴,自个儿都这样,谁帮得了她?
也是,就是可怜了那小孩儿,摊上这么样的爸妈,好像都快高考了吧,这个节骨眼儿还闹得住院,造孽的。
管不了,管不了,各家自有各家福吧。
一对婆媳手提菜篮闲聊着从他身边路过,时樾耳尖地听到她们对话的内容,略略一联想,心头那点子不好的预感更强烈。
不等思考太多,随即转身把人拦下。
阿姨,打扰了,请问一下,你们刚刚说的那个被,家暴的小孩儿叫什么?是不是叫阮荇?
那两个字要从他嘴里吐出来实在太艰难,只能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
穿着校服的眼光大男孩儿让人生不起什么戒备,婆媳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目光中看见茫然,齐齐摇头:叫什么还真不清楚,那家男主人面相太凶,没人敢跟他们家打交道。
面相太凶这个形容更让时樾一颗心往下沉了。
那他最近是不是额头受了伤,一直包着白色纱布,长相很干净好看,皮肤特白?
两人想了想,点头:那确实是了,他家小孩儿白净乖巧,前段时间被他爸打得进了医院,现在头上都还缠着一圈白布。
时樾一双眼睛倏地瞪大:他爸打的?!!阿姨,他们住在哪,我是他同班同学,我想去找他!
现在?年轻的太太微微皱着眉心:恐怕不太合适,那酒疯子发起疯来不认人,还是别上去了。免得遭殃。
时樾都快急疯了:就是危险我才要去找他啊,他上次的伤都没好,要是又挨了打雪上加霜怎么办?!
女人回头看了眼婆婆,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便伸手往后指了指:就这栋,三楼右手边那户,小孩儿,你要上去可记得自己也小心一点,不然
没时间听完她好心的叮嘱,时樾得到地址拔腿就往楼上冲,三楼右手边的屋子甚至连门都没有换,才跑到门口就已经能听见里面传来男人暴躁的怒吼和女人低哑的哭啼。
阮建城又喝多了,走进楼道就掐着阮荇的手臂一直把人拖上楼狠狠摔在地上。
几百块就想把老子打发了?买酒塞牙缝的都不够!你他妈还真是我养的好儿子啊!我养你这么大给你吃给你住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孙娥在阮荇回来之前已经被他闹过一回,一直躲在角落憋着嗓子抹眼泪,现在看他又想对阮荇动手,顿时慌了,连忙扑上去放在孩子前面:建城你冷静点!小荇伤还没好,禁不起折腾,你别打他!
老子的儿子,老子爱怎么打怎么打,就是打死了也是活该,全当把老子生他养他的还给我,别人管得着?你给我滚一边儿去,今天要是不把你打工私藏的那些钱给我吐出来,就别想好好走出这个房子!
阮荇背脊撞在鞋柜上疼得眼冒金星半天爬不起来,阮建城见他这样更觉得心烦:装什么装,老子当年在地下打黑拳的时候骨头断了都没吱一声,你在这儿给我装什么惨,啊?!
说着甩开孙娥就想上去对着阮荇腹部补一脚,孙娥往后仰过去来不及拉住他,吓得整个脸色都变了,一声哭喊撕心裂肺,却半点阻止不了面前的恶魔。
阮荇头晕眼花躲不开,认命地准备受下,突然身后一热,有人从背后直接将他抱起闪到旁边,阮建城收势不及踢在柜子上,疼得冷汗直冒。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了。
满目狰狞指着时樾,那样子简直要把他生吞活剥:哪里来的狗崽子,敢管老子揍自己儿子?活腻了?信不信老子连你一起揍!
时樾低头看着怀里脸色煞白,一时站都站不稳的男孩儿,气得浑身发抖,抬眼恶狠狠盯着阮建城,脸上第一次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可以称之为阴鹜的神色:你他妈是什么狗屁玩意儿,也配当人老子?!
只是一个是不曾走出校园的高中生,一个是曾经在地下打黑拳卖命的中年男人,气势高下立见。
阮建城横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小辈这么叫嚣过:你他妈敢这么跟老子说话,信不信老子一拳头下去砸碎了你的天灵盖,妈的狗娘养的破烂东西
骂骂咧咧就想上去动手,只是还没走出两步就有一个人影冲到他面前挡了路。
孙娥强行把时樾和阮荇推出门去,嘶哑的吼出一句快带他走便用力甩上门,将他们与那个酒精上头的恶魔隔绝开。
里面怒骂吵闹还在继续,时樾一咬牙转身将固执的不肯离开的阮荇背在背上飞快跑下楼。
不行,不能走,时樾,我妈,我妈在里面,他会打她,他真的会打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