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妍皮笑肉不笑:给你使眼色看不懂,非要我动粗是吧?你说你是不是脑袋缺根筋,哪壶不开提哪壶?
周乾华还没搞清楚状况:哪壶没开?
于是又挨一脚:闭嘴,好好吃饭!
哦,行吧。委委屈屈收了音安静吃饭。
徐妍转头安慰阮荇:别理他,你知道的,从上学那会儿起就这样,情商低得像个智障,一张嘴除了不会说话什么都挺能。
阮荇摇摇头,说没有关系。
时光耀偷偷打量了两人许久,忽然伸手一筷子敲在认真吃饭的时樾手背: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小阮头回来家里,不知道照顾着点儿?就知道吃吃吃,整天在外面没吃饱?
时樾被打得一缩,乐了,一连夹了好几块排骨放进阮荇碗里,对他爸说:这算不算有了儿媳妇忘了儿子?
时光耀因为他住院那事气还没消,暂时拉不下老脸好声好气跟他说话,转而面向阮荇时倒是难得的和蔼:小阮,这兔崽子就是不懂事,尽惹人生气,劳烦你照顾他了。以后这儿就是你家,第一次来不习惯没关系,多来几次就好了,不用拘谨,一家人随意就好。
就是!随意就行,看咱们仨十年前高中还是同班同学,老熟人了,千万别不自在嗷!老婆你怎么又踩我?
徐妍不止踩,她都想踹他了:你是逼逼机?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当初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抖得杯子都端不稳的怂样?
老婆,你还让我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现在就提我壶了。
嘶
我认错,我闭嘴。
两夫妻一来一往唱双簧似的,成功把阮荇逗笑了,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
嗯,我知道,谢谢时叔叔。
徐芳把菜重新摆了一下,将水煮肉换到阮荇面前:听阿妍说小阮现在是在医院工作吧。医生上班辛苦,平时一定多注意饮食,吃饱些,把自己先照顾好,才能好好照顾病人。
经她提醒,时光耀才想起来还有件事:对了,小阮,你上班工作量大不大?累不累?要是实在辛苦,就来我公司上班吧,我让助力给你安排轻松的工作,年轻人身体就是本钱,不能太拼,不然老了就有的受了。
这犹如山洪暴发的关爱打的阮荇措手不及,正要拒绝,就听时樾颇为无语道:爸你公司是有多缺人?盘了个周乾华过去就算了,现在还要把小海藻也拉过去?咱俩又没医疗产业,你让小海藻过去干什么?
时光耀瞪他:不缺!我就是听说现在做医生都辛苦,一个手术久的能耗好几天,还经常因为太忙没办法按时吃饭按时下班,年纪轻轻的这么搞哪儿行?
那照你这么说,全世界年轻人都不能做医生了?人辛辛苦苦读了那么久的书才得到的治病救人的资格,哪儿能说放弃就放弃?是吧,阮医生?
阮荇忍着笑意点头附和:嗯。时哥说的对。
时樾被捧场就很开心,又往碗里夹了个虾仁:再说了,什么不按时吃饭不好好照顾自己的医生那都是别人家的医生,我管不着,反正我家这个我会好好看着,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好心当做驴肝肺,时光耀都懒得理他了。徐芳看老公又一次被时樾堵得说不出话,旋即失笑:嗯,都是好孩子,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和对方就行,我们做大人的就不替你们操这份心了。
入夜,阮荇很自然地留宿别墅了。
各自回了房间后,周乾华觉得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就想去找时樾他们一起玩儿几把游戏,徐妍也不阻止:你要是进得去他们房间,玩到天亮我都没意见。
真哒?!周乾华乐惨了,抱着徐妍用力亲了一口,又蹲在边上跟两个没出生的宝宝道了声晚安,揣上手机蹦跳着出门找小伙伴去了。
徐妍躺在床上淡定看着视频,进度条过去三分钟后,房间门再次被推开,周乾华兴致昂扬地去,垂头丧气地回,表情委屈得不行。
老婆,时樾那臭孩子不让我进去,还叫我哪儿凉快哪儿呆着。
真的可怜。
徐妍摸摸他的脑袋,不厚道地大笑出声。
隔壁房间,两个男孩儿面对面坐在毛绒地上,在他们中间放了一大叠的画纸,画上全是不同场景下同一个人。
阮荇一张张翻过去,从第一张慢慢往后,画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进步,站着的,坐着的,睡着的,醒着的,茫然的,开心的,神态不一,每一张都是他。
阮荇看得认真极了,每张都会停下来看好久,直到翻到最后,端着果盘一脸茫然的他跃然纸上。
原来你当时拍我的照片是为了这个?
是啊。时樾伸长脖子陪他一起看:花了好大功夫练废了好多张才画成的,毕竟我这人没艺术细胞的事已经不是个秘密了。本来是想给你做新年礼物的,可惜那一年没送出去,就迟了这么长时间。不过现在也不算晚,怎么样,喜欢吗?
阮荇定住目光看了好久,忽然扑过来,故技重施把人搂住按倒在地毯上。
时樾顺着他的背脊:怎么啦,是不是被我精湛的画技和惊人的毅力感动得说不出话?
阮荇用力抱着他的脖子:时哥,我已经二十七了。
嗯,这事时哥知道。
我不想当个哭包,你不要老是惹我掉眼泪。
时樾觉得自己很无辜:那行吧,你把画还给我,就当没看见,我不送了。
不行!阮荇使劲摇头:送出的东西怎么还能要回去,它们是我的了!
这种被心上人抱着耍无赖的感觉实在太好,时樾宝贝地亲亲他,笑道:好,都是你的。不过送礼物这事都讲究个有来有往,你拿了我的画,拿什么做回礼?
阮荇说:我也有画,都给你。
多久给?
在家呢,等回去了再给你好不好?
时樾故作认真地思索一下:好是好,不过迟一天都要收利息啊。
阮荇抬起脑袋红着眼睛看他:什么利息?
时樾咧嘴坏笑:肉偿。
话音一落,迅速将两人的体位对调,反客为主将阮荇压在地上,吻得温柔又贪婪。
顾忌到阮荇身体承受能力,一次之后时樾便自觉退出来,阮荇本以为这样就算结束了,谁知欲求不满的某人只是把掠夺换了一种方式,在他神志不清时忽然缩进被子里,用另一种方式一次次将他送到欲望的巅峰。
说好的不会欺负他,果然上床,有些承诺就不管用了。
时间飞逝,蜜里调油过了几天后,很快就到了金像奖颁奖典礼的举办日。
活动地点在首付,阮荇特意休了年假陪他一起去。
这次活动方宣传得很成功,连远在海外的小贝壳也收到了消息,因为学校没放假不能赶回来好一顿大哭。掐着下飞机的时间哽咽的打电话让他拿了奖杯一定要第一时间拍照给他看,还要拜托他帮忙要一个当红小鲜肉的亲笔签名。
时樾无奈应下,哄了好半天才挂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