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什么时候会做饭的?老三愣愣地说。
一点小意思。赵琰霖摘下围裙,坐在了花子琛身边。
花子琛兴冲冲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培根,卷上大米饭,满口留香。
嗯好吃到想哭。
再吃一口脆肠。
花子琛眼神愣了愣,朝赵琰霖看过去。这个味道好像郑宇做的麻辣香锅。
不好吃?赵琰霖感受到他的目光。
好吃。花子琛点点头。
大嫂,委屈你了。老三不大高兴。
嗯?花子琛挑眉。
赵宇泽撇起嘴:大哥做的东西能好吃吗?从来没下过厨房的人,你还不是给他面子。
田清看赵琰霖变了脸色,忙接过话:你哪来那么多话?快吃饭吧。
三弟这次回来好像对我有些意见,说说看。赵琰霖冷起脸,放下筷子。现在的他已经把不近人情练得炉火纯青了。
琰霖啊,他哪有什么意见,吃饭吧。田清态度亲切。
妈。赵宇泽加大音量,你干嘛对他那么卑微,他不喜欢你,你何必贴他的冷脸。
你少说一句。田清呵斥。
我为什么要少说?你进赵家这么多年了,他给过你好脸色吗?当初犯错又不全赖你,你不也是蒙在鼓里,不知道爸结婚了。赵宇泽说罢看了赵雄一眼,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啪一声,赵雄将筷子摔在了桌子上:你是在说错在我?
我赵宇泽可不敢说。
花子琛默默地放下筷子。怎么了这是?好好的怎么还吵起来了。
难道不是吗?赵琰霖不怕死地来了一句。他还真挺生气,背叛背的这么理直气壮也是罕见。
花子琛盯着麻辣香锅不错开,吞了吞口水。我就想吃个饭,太难了。
你说什么?赵雄厉声过去。
赵琰霖双目冷冽,这是赵琰霖与生俱来的冷:我说错在你,还要我怎么说。
老三这次眯着不敢动了。这也是他平时多少有点怕大哥的原因,他大哥不怕死。
你还敢教训我!赵雄大声吼叫,田清拽了拽他的衣角,被推到一边。
他拿起手边的碗,冲着赵琰霖砸了过去。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一时吓住。赵琰霖眼看那个碗砸过来,刚要躲开,一只手挡在了眼前。
啊
花子琛一声尖叫震醒了所有人,随即伴着碗的破碎声,他的手划了一道很深的伤口,鲜血渐渐流出。
赵琰霖眸光一颤。
小琛。老三第一个冲过去,伸手替他查看。
一旁的赵琰霖打开他的手:这好像不是你的工作。
你这是干嘛啊?田清急眼了,推了赵雄一下,去看花子琛的伤,伤的重不重?
没事。花子琛是很疼,可眼睛还是看了眼麻辣香锅。
我的香锅。
赵雄皱皱眉,甩袖子上楼了。老二全程面无表情,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去,带着小琛去医院。田清说。
赵琰霖点了点头:慢点动。
不用,在家简单包扎一下就好了。花子琛说。
不行,万一感染呢。老三说。
没事的,回房吧,屋里有药箱。花子琛托着自己受伤的手站了起来,你们吃吧。
赵琰霖跟着他走了。田清在后面叮嘱:消消毒。
知道了,妈。花子琛说。
他们上楼了,田清看着老二:你也吃的下去。
不然呢?老二淡定如水。
田清瞪上了老三:还有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跟你大哥叫什么劲?你平时不是很尊重他吗?
他都没尊重你。老三嘟囔。
那也没看你以前替我出头。田清说。
窗外已是夜幕,温熏的晚风吹送进来,窗帘轻轻飞起,带来一阵阵花草香。
花子琛坐在了沙发上,赵琰霖紧忙拿过来医药箱,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伤口。伤口虽然不大,却很深,消毒液淋上,花子琛疼得嘶一声。
为什么替我挡?赵琰霖紧蹙着眉心,声音低沉。
要是划到你眼睛怎么办?你不是瞎了。花子琛柔声说。
赵琰霖是蹲在地上的,一抬头正撞上他的眼睛。这双眼睛十分漂亮,黑黑的瞳仁微转,清澈又温柔。
赵琰霖险些掉进这双美丽的桃花眼,忙错开视线,低头继续给他弄:下回别这样了,很危险。
赵大哥。花子琛温柔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赵琰霖比他的声音更温柔。
你能抱抱我吗?
花子琛自己都没想到会说出这话,只是突然觉得这个世界里他相信的只有赵琰霖了。虽说他很冷,却莫名地给他一种熟悉的安全感。
这种感觉不知来自哪里,就是让他安心。
他们的目光久久对视。赵琰霖张开双臂,将他揽在了怀里。花子琛和他相比很小的一个,往怀里一窝,几乎看不见他的身子,温暖极了。
晚风徐徐,时断时续。这个夜很静,静到连轻微的呼吸声都那样清晰。赵琰霖闻着花子琛身上的清新香气,有那么一瞬间醉了。
他的手指微微发颤。
眼仁转动,睫毛跟着颤动。
小琛。他轻轻地拍了拍花子琛的后背,示意松开。
花子琛抱紧了他的脖子,小声说:再让我抱一会可以吗?
不多时,赵琰霖感觉怀里的人发颤,一滴两滴的眼泪掉在了他的脖子上,滴湿了他的衣边。
他哭了。
怎么了?赵琰霖低声问,语气是那样的温柔。
高兴的。花子琛抽泣着。
赵琰霖显然不信:是吗?
是。花子琛只是想到以前。
福利院,破房和那个让他心痛欲绝的郑宇。他不得不承认,即使再怎么恨郑宇,他的心里依然有他的位置,甚至超过任何人。
一想到和他生活在两个世界,这辈子再也无法相见,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赵琰霖的怀抱似乎打开了那个世界的门,过往的一切历历在目。他的遭遇,他的身世,他的一切一切。
忘了吧,好好做这个世界的人,接受赵琰霖给他的一切。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危险在向他招手。
活着的本身只是活着,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