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轩也没料到个中内情,从前李文武不曾听说,可见当时并无人揭他短处,不由忍俊不禁:“请恕小弟眼拙,真没看出来大人这身斯文皮下只装了七斗墨水。”
高平一听就乐了,何谚也险些笑出声来。
这张嘴再没谁了,调侃他比才高八斗少了一斗,可话就是让人听得通体舒畅。
高平都暗道,他要是有这拍马屁的功夫,大人也不至于不敢放手让他下官场,只能留在身边当幕后师爷了。
不想服他都不行。
三人说笑间,一曲余音散去。
贺林轩转头问道:“不知东柳兄的上联可想好了?”
何柳道:“我勉强得了一副,绿水应长流,入海无痕。”
贺林轩并不点评,只看何谚,毕竟他才是这场诗会真正的主角,自不能喧宾夺主。
何谚笑道:“诸位以为如何?”
一老者抚须,沉吟道:“青山对绿水,不老对长流,倒也工整。入海无痕寓意也算恰当,只是到底比为雪白头这四字少了一分生动,声调也未得仄入平收……”
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何柳自罚一杯,道:“我也觉得不甚满意,想听听诸位兄台的妙解。”
说着,他环视一圈,落在一人身上,笑道:“天奇兄对对子从无敌手,可得了好句?”
“东柳兄折煞我也。”
黄琦摆了摆手,而后道:“我也得了一句,却也未得几分妙趣,不过既然东柳兄点了我,我就献丑了。”
他的上联是:绿水应无愁,随风生波。
这句比方才何柳的上联要好上一些,却并不能令人满意。
黄琦也有自知,歉意地看了眼再饮下两杯酒的何柳,而后环视一周,目光最后落在李文武身上,道:“恒之,你最知我的酒量,比不得东柳兄千杯不醉,你可莫要让我现在就被抬回家去。”
他也在山水书院任教,正是李信的礼教夫子,李文武也常找他闲话,因此很是熟稔。
李文武苦笑道:“我自己琢磨半日也未能得一副满意的,可天奇兄都这么说了,我也只有将先人写好的答案告诉大家,才能免你一祸。”
贺林轩从旁说道:“阿兄,你总拉着天奇兄陪你说半宿的话,现在该是你还的时候了。反正是自家人,便是赢了,我也省了百年酒肉,不算吃亏。”
众人听得笑出声来,李文武这才道:“那上联便是——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各位觉得,可当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