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光天化日之下还敢直接跟你抢电脑吗?仇斯年扭头看着他,看他那德行,前后一联系就知道了。
仇老师聪明啊,高一低着头想。
仇斯年不再说话,领着高一往前走。
你要去修电脑吗?高一主动搭话。
不修了,直接买个新的。仇斯年说。
哦。两个人又沉默了,气氛有点尴尬。
高一话不多,仇斯年更沉闷,两个人站一块,空气都能尴尬到凝固。
高一已经快被这尴尬劲儿折磨得想走人了,仇斯年忽然开口了:脸疼不疼?
嗯?高一愣了一下。
仇斯年转头,指了指高一的嘴角,这里疼不疼?
高一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还受着伤,他闭着眼睛嘶了一声。
仇斯年见状拿开他的手,皱眉道:别摸。
仇斯年忽然抓住了高一的胳膊,触碰到温热的肌肤,高一没个防备,跟被烫了一下似的,手猛地往后缩了一下。
仇斯年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疑惑地看着他,开玩笑地问:我手上有刺?
高一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自在地摸着自己的脖子。
我很可怕吗?仇斯年忽然问他。
高一抬起了脑袋,对仇斯年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
你哪里可怕?帅到爆炸了好吧。
没有啊。高一回答说。
那你跟我讲话怎么老低着个头?仇斯年眯了眯眼睛,我不是你老师,你那么怵我干什么?
我,我没有。高一嘴上是这么说,脑袋却又低下去了,声音也跟没电了似的,尾音压在了嗓子里。
仇斯年轻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因为今天要拿电脑,所以仇斯年是开车来的,他打开了车门,对高一说:上车。
高一迟疑了下,说:我家离这挺近的,我走回去就行。
带你去医院。仇斯年说着上了车,上来。
高一心想这么点小伤不至于吧,仇斯年扭头看了他一眼:不上来?
当然要上来,好不容易能再多接触一点时间。
高一上了车,但不想去医院,于是说:我回去拿点冰块敷一下就好了,不用去医院的。
仇斯年转头看了他一眼,点头道:行。
上次在学校,你支支吾吾的,想跟我说的就是电脑这事吧?仇斯年忽然问高一,他的记性挺好的,记得高一说过的话,也记得他这个人。
他甚至记得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是在网吧。
那个时候这男生的头发还挺长,有点湿,遮住了小半张脸。
再次在教室相遇的时候,就变成板寸了,风格转变太快,仇斯年还是看了他那双棕色的眼眸才认出来的。
棕瞳不怎么常见,所以仇斯年印象很深。
嗯嗯。高一点了点头,有点心虚。
果不其然,仇斯年还是问了那个他不想回答的问题:怎么不直接说?还特意加了微信?
高一手揪着自己的裤子,没吭声,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自己多此一举的行为。
嗯?怎么不说话?仇斯年转头看着他,你上哪找的我微信?曹斌给你的?
嗯。高一点了点头,不想正面回答上一个问题。
仇斯年只当他是在自己面前放不开,不敢当面提电脑的事,所以没再继续问下去。
上课的时候,胆儿不是挺大的么。仇斯年笑着调侃了一句,谢谢你帮我捡电脑,红领巾。
高一抿了抿嘴,耳朵有点烧。
要完。
感觉跟曹斌说的那些话要打脸。
他现在这个状态,哪是光看人家脸长得帅想多看两眼,简直都快坠入爱河了都。
仇斯年从头到脚,就连说的每句话的尾音,高一都觉得迷人得勾魂。
我怎么感觉自己就是颜狗呢?
高一忽然产生了这样的怀疑。
高一一直没说话,仇斯年扭头看了一眼,觉得这小孩儿也太内敛了。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仇斯年说。
高一报了个地址。
仇斯年挑眉道:离我家还挺近。
真的?高一转过了头,声音里的惊喜差点没压住。
仇斯年转头看着他,高一立刻转过脸去,收住了自己的情绪:这么巧啊。
嗯。仇斯年应了一声,空出一只手从暗格里拿出了一条灰色的手帕,递给了高一,车座后面有矿泉水,你拿手帕沾点水,擦一擦伤口,不然要感染。
仇斯年的手帕有股淡淡的香味,高一还没接手就闻到了。
不用那么麻烦的。高一顺手抽了张餐巾纸,我用纸巾就行。
仇老师是个讲究人,高一不太适应。
手帕干净。仇斯年执意要高一用手帕,自顾自地递到了他手里,消过毒的,比餐巾纸干净。
他的手帕一天换一条,都是消过毒的。
其实也不怎么用,大概就是个习惯吧。
高一拿仇斯年的手帕沾了点水,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嘴角的伤口,还没到家,就觉得胃里有点难受。
之前那种隐隐的钝痛又一阵一阵地袭来,高一捂着肚子,嘴唇有点泛白。
仇斯年余光瞥到旁边的人弓起了身子,扭头看了一眼,问:你怎么了?
没事。高一的声音有点虚,鼻尖顶着一层汗珠。
舌头伸出来。仇斯年沉声道。
啊?高一捂着肚子一愣。
让你伸舌头。仇斯年看着他,话里竟然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
高一不解,犹豫了一会后还是乖乖探出了舌尖,眼神飘忽,不敢正眼瞅仇斯年。
仇斯年往高一的舌头上看了一眼,微微蹙眉。
高一伸了一下,立刻就缩回去了,肚子还疼着,也没心思去管仇斯年这是来哪出。
仇斯年把车开到岔路口,方向盘打了个转,加大油门直接往医院开去了。
高一被仇斯年拉着走进医院大厅的时候,傻愣愣地问了一句:怎么又来医院了?
仇斯年没说话,去窗口挂了个号。
高一看着有点营养不良,瘦得跟猴儿似的,舌苔还发白,肠胃明显有问题。